场又出现了。
缘一甚至看到了美艳的九尾女妖脸上炸起的汗毛。
“十六两尾尖毛,”咕王笑眯眯地靠着九尾女妖的肩膀,纤细的两臂揽住女妖的蜂腰,清脆爽朗的声音表达出了完全相反的冷酷锐利,“或许我可以原谅你对我的被保护者出手的事。”
九尾女妖像是烫手一样松开了缘一,她眼尾的青蓝色眼影都要炸开成妖纹了,但她深吸一口气,露出了泪眼朦胧楚楚可怜的神情,伸出一根手指,颤颤巍巍地说
“他身上没有您的气息,不然妾身怎么敢冒犯您的眷属一钱六,不能更多了。我的尾尖毛,哪怕是三根,都是可以炼化成传家宝的法器的上品了啊”
堂堂大妖都吓到说敬语了,委屈又凄惨。
“加一根尾巴,”咕王两颊与额头的妖纹中,如有金红色的火焰燃烧,她站直了身子,重新开始活动双手手腕,声音比刚才暴打完前男友还要轻松愉快,“一条命的价值,不贵吧,玉藻前小姐”
美艳的九尾女妖玉藻前认真考虑了一秒同归于尽的选项。
她以苟过无数妖魔鬼怪存活至今的经验,判定如果这样选的话,九成九她会步入那些没能苟到现在的前辈后尘,而且那位咕王大人一定会站在她的尸体上,切掉她一根尾巴,并饶上十六两尾尖毛。
缘一安静地站在一边,暗中观察。
他好像明白为什么咕王的窝巢那样极尽奢华了。
双翼展开可以遮天蔽日的金红色巨鸟翱翔在夜色深沉的空中,爪子里抓着一大包地狱特产,还有去桃源乡打包回来的仙桃与桃制品。
缘一坐在她的背上,抓住两根翎毛,听她念叨
“果然每个冥府、地府、地狱古往今来全都只进不出,不知积蓄了多少亡者的财富。”
才七岁的小孩子没太听懂,他决定不去问这句话背后的意思。
但是另一件事的答案,他还是想听咕王亲口说出
“为什么要痛打白泽,还去要挟玉藻前呢”
咕王根本不觉得这两个问题的答案难以启齿,她对自己的黑历史相当直言不讳
“我曾经发誓,我男朋友在与我交往期间劈腿多少次,就揍扁他多少次作为利息,现在那个混蛋神兽还没偿清,至于那条死狐狸哼,都怪当初年少轻狂急公好义助人为乐。”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既然并不是蓄意伤害无辜之人,缘一也不能指责她怎么样。
归根结底她是一地大妖,和怪谭物语中那些大妖相比,她不吃人不降灾不要祭祀,还会为了给他找吃的尽心竭力,已经很讲道理了。
穿越千重山,见到巨木上的鸟窝,马上就要到家了。
家里有人。
枝繁叶茂的巨树树冠自动移开,咕王一边减速降落一边扔下包裹减重,迎面就是一根狰狞可怖的玄黑色重兵器,突破音速打着旋,朝咕王的脸呼啸而来。
警报,有人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