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寒意冻得吸了吸鼻子,哑着声音问他“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啊”傅时衍把外套搁到一旁,状似认真地思索了一番后答道, “从凯撒开了三十分钟车过来的,本来需要四十分钟,因为担心太太发迹了不要我,就加了点速。”
程嘉琬红着眼睛伸手去推站在她椅子边的他,人是委屈的,但声音里不自觉地带了娇嗔,“这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傅时衍抽了几张纸巾, 轻轻贴上她的眼睫,抿着唇替她擦眼泪。
这是程嘉琬第二次在傅时衍面前哭,不同于前一次为了保持形象十分克制的隐忍和躲闪, 她微仰着头,任由她他虽然已经极力保持轻柔但动作依旧生硬且毫无章法的擦拭。
他认真替她擦完泪, 抬手将纸巾丢进垃圾篓。
她看着沾满自己泪水的纸巾沿着近乎一道完美的抛物线的弧线飞出去, 紧接着在垃圾桶里落定,然后耳边开始响起傅时衍独特的低音炮, “你现在想做什么嗯”
她心里难过, 又因为网上的事搅坏了心态, 虽然身边同事朋友看到消息后都有来安慰她,但就是莫名其妙总觉得对自己的遭遇喜闻乐见以及欢欢喜喜看自己被骂成狗的人更多,只要一静下来,就总会不由自主地想到某些素来看不惯她的同行幸灾乐祸地说道,“看她平日里傲得,这回终于栽跟头了吧。”“什么金牌律师,也不过如此嘛。”
程嘉琬咬着嘴唇不出声。
傅时衍问完话后半天没收到回应,试探性地诱哄,“去吃冰淇淋好不好”她喜欢甜食,他想着要是去吃点甜食什么的放松下,心情没准会变好。
程嘉琬摇头,“不好,你又不爱吃甜食,我一个人吃不好玩。”
“我可以吃北海道生巧冰淇淋”
“那也不好。”
“那我们去逛街可以去看看包”不是说包治百病吗一个不行的话,那就买两个。
“或者我们去看电影你不是很喜欢沈腾吗,刚好他的电影今天上映。”
程嘉琬还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我不想出去。”
“为什么不想出去”
因为觉得没脸见人,所以只想一个人静静待到被全世界遗忘
“傻”傅时衍俯下身,方便脸跟她保持统一的高度,“杀人犯都敢上诉,我们行的端坐得正,维护的是法律的正义,怎么就没脸见人了。”
听到说自己维护的是公平正义,程嘉琬顿了一秒,心里头的委屈瞬间加倍,“没人觉得我维护的是法律的正义,他们只会觉得我这是为了高额代理费毫无原则,眼底没有半点公平正义。”
越说越觉得崩溃,“我挺认真工作,从没做过违背道德违背法律的事,可是他们都不相信,就因为自己不了解”
“我信。”傅时衍伸手将人搂进怀里,“央央,你还有我。”
程嘉琬闭了眼,眼泪汩汩而出,毫不客气地打湿傅时衍胸口薄薄的羊毛衫。她脸贴着他的胸口,孩子一样紧紧搂着他的腰,哭腔浓重,“我想吃海底捞,想吃榴莲,想吃辣条,想喝肥宅快乐水,还想吃乐视的薯片,青瓜味,家庭装的”
每一样,都是能让她这段时间的身材管理彻底打回的狠角色。果然女生坏脾气上起头来,理智这种东西,是要被毫不留情地抛到一边的。
傅时衍安抚地摸摸她的头,默默记下她要吃的东西,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