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睡觉。
薛咏心浮气躁,他平时都很好睡,按理说今天爬山消耗了体力, 应当能很快就入睡, 但今天他却睡不着。
大概是因为没有戴耳塞和眼罩
可是邢烨然就在他那么近的地方, 他不敢放松警惕, 得注意身边的动静。当年这个臭小子曾经趁他睡觉偷吻他许多次,薛咏现在想起来, 依然气得牙痒痒。他想翻个身,但是睡袋太紧了, 脚附近的位置被绷了一下,于是作罢,依然作木乃伊躺尸姿势。
万籁俱寂。
幽幽的溪水声和细细的虫鸣在响, 帐篷内狭小的空间里, 彼此的存在感都在安静中被无限放大。
连手表指针走动的声音都像是很清晰。
嘀哒、嘀哒、嘀哒
薛咏虽然一句话都没说, 但是间或传来他挪动身体时衣服与睡袋摩擦的沙沙声, 又或是无序的呼吸声都在彰显着他的郁闷和暴躁。
邢烨然心里既因为时隔多年能和薛咏一个帐篷睡觉而兴奋, 又害怕惹薛咏生气而一动也不敢动, 连呼吸都要放轻再放轻, 唯恐会吵到薛咏。
忍了好久。
薛咏好像终于没那么生气了,邢烨然才敢呼吸。
鼻子痒了一下。
邢烨然忍了忍,没忍住, 阿嚏一声打了个喷嚏。
特别响。
薛咏本来就没睡着, 这下更清醒了, 他很痞子地咂舌一声。
邢烨然跟小可怜一样“对不起”
“打个喷嚏而已有必要这么害怕吗我又不会揍你。”
“我不想惹你不高兴。”
薛咏无奈地叹了口气,没好声气地说“都那么多年了,你怎么就不死心呢我真不懂你是怎么想的。”
邢烨然也很忧愁“我也想知道该怎样才能戒掉你。”
他的心就是控制不住地飞到薛咏手里,他有什么办法
薛咏对少年人这纯粹的爱意感到不知所措,无所适从,他不想要,邢烨然非要塞给他,好烫,该如何安置
应该会有很多人想要被他喜欢吧
薛咏烦躁地问“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啊我哪里值得你喜欢了我就是一个粗人,天煞孤星的命格,还有精神病,有暴力倾向,我还打你呢,三十几岁,比你大整整十岁”
薛咏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邢烨然劫了过去,邢烨然着急地表忠心“你哪哪都好,哥,你现在都考上研究生了,你怎么还说自己是粗人呢你的精神病我一点都不介意。你打我都是有原因的,我活该被打。以前我小的时候那么熊,你从没有跟我动过手”
邢烨然一喊他“哥”,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薛咏就心软。
薛咏想到邢烨然小时候闯的祸,现在一点都不生气了,反而有点怀念,笑了两声“我那时候是真想揍你,谁让我的准则是不打女人和小孩呢亏得你当时长得跟棵小豆芽菜一样。你后来长高长大了,我就不手软了。”
邢烨然顺着回忆聊起来“我还记得我读高中以后开始发育长高,长太快,骨头疼,你就给我敷热毛巾,给我揉腿,有时候睡着了,你半夜醒过来还会迷迷糊糊地再捏两下你对我太好了,世界上没人对我这么好过。”
气氛不免有几分暧昧。
薛咏却说“你还有脸说呢我对你那么好,你是怎么回报我的”
邢烨然说“就是你对我太好了,我才没办法扼制自己喜欢你。”
薛咏残忍地说“可我是你亲大哥的男朋友,你就不膈应吗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