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咏前所未有地恐慌起来,他不知道这件事该怎么处理。
他和邢烨然一起生活了这些年,邢烨然早就扎根进了他的生活,是他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亲人,他不久前才拒绝了邢教授,就为了留下这个“亲人”。
天边猝不及防地亮起一道闪电,从窗户照进来,将屋内骤然照亮一瞬,随之而来的钝重的雷声。
邢烨然喜欢他。
薛咏像是被人捅了一刀一样心脏剧痛起来。
一直以来的微妙感全部能解释了。
应该只是青春期的误解吧薛咏反思自己,是不是因为他没怎么鼓励邢烨然去交新朋友
邢烨然生活起码百分之八十都和自己在一起吧,所以邢烨然只能把情窦初开的情愫都倾泻在自己身上他们在一起待了太久了。
薛咏一晚上没睡着,睁着眼睛到天亮。
邢烨然看不出有没有熬夜,年轻人,就算一夜不眠依然精神奕奕。
薛咏一言不发地做早饭,邢烨然一声不响地走到他背后,突然身后拿了一片切好的酱瓜吃,笑嘻嘻地说“哥,今天吃酱瓜啊。”
薛咏被吓了一跳,刀一抖,切到了自己的手“”
血滴下来。
薛咏往边上躲开,自己抽了张纸巾压住伤口,略带戒备地看着他,说“你别靠这么近,吓到我了。”
邢烨然说“我去给你拿碘酒消毒和创可贴。”
薛咏说“不用了,晾着更容易愈合。一点小伤而已。”
邢烨然直接地说“你身上有一丁点伤我都心疼的,你的伤没有小伤。”
邢烨然不管,去把碘酒棉签拿了过来,他抓住薛咏的手腕,强行拉过来,给他擦药消毒,然后贴上创可贴。
薛咏想把手抽回去,没成功。
邢烨然说“对不起,哥,害你受伤了,接下来我做饭吧。你要吃什么”
薛咏心烦地说“随便切点泡菜吧。”
他们坐下吃早饭。
薛咏喝了半碗粥,冷不丁地说“我还是去报个培训班吧,你马上就要高考了,正处于你人生最紧要的关头,我不能拖你后腿,你以后不用给我补课了。”
邢烨然静静地看着他,什么都没做,薛咏却仿佛感觉到了无形的可怕的愤怒,邢烨然轻轻地说“哦。”
“哥,你碗放在那,我洗吧。”
薛咏难受得紧,他情愿邢烨然像以前一样跟条疯狗一样不顾一切地发疯,那他还能义正言辞地教训他。
邢烨然越乖越舔狗,他就越没有道理发作。
宛如钝刀子割肉。
邢烨然整齐穿着校服,干干净净,清清爽爽,从头到脚一丝不乱,完全是个模范优等生,出门前对他说“哥,我去上学了。”
薛咏看了他一眼,别过头“嗯。”
薛咏甚至有种其实是自己做错事的错觉,不然为什么邢烨然那么若无其事,反而他一见到邢烨然就慌张。
足有三四天,除了迫不得已,他一句话都不敢和邢烨然说,只要邢烨然在家,他就躲到卧室去,还上锁。
直到那天上课时间,邢烨然突然打电话给他,问“哥,苏俞去找你了吗”
薛咏说“没有,怎么了”
邢烨然说“苏俞今天没来上学,他家里人说他离家出走了,我想他会不会去找你。”
薛咏出门找苏俞,没找到,老师打开电话,他才知道邢烨然也不见了。
再一找,发现姜凡居然也不在。
薛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