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烨然以前一直以为自己见识过薛咏打架了,直到这次他才发现以前薛咏还真的是陪他过家家。
薛咏打红了眼睛,像是被解开了某种封印,狠到了极点,所有的杀气都爆炸般地涌出来,即使是围观的人都会觉得胆战心惊,头上挂彩还浑然不觉疼痛似的,仿佛要把他的敌人一个个都殴打到死。
竖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太可怕了。
有个人都已经快混回去了,薛咏还拎着他的领口,一拳一拳地打下去“我让你打我弟,我让你打我弟”
邢烨然都被吓到了,他回过神,从背后拦腰抱住薛咏往后拉,去抓薛咏的手“哥,别打了,别打了,再打要死人了。”
“哥,哥,你醒醒。”
薛咏被他握住了手腕,这才像是如梦初醒一般。
薛咏回过头,看着他。
邢烨然望见他的眼神,眼泪差点没掉下来。
明明薛咏才差点把人打死了,他却是个小孩子一样眼底尽是纯粹的仓惶和害怕,仿佛人格分裂。
薛咏慢慢地蹲下来,他抱着头,整个人都在疯狂地神经质地发抖。
警笛声悠远而近。
警察到了。
邢烨然突然福至心灵地抬起头,他看到沈策就站在路边,远远地看着他们,一副震惊畏惧的神情,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没有走近半步,也没开口说话。
邢烨然沉凝地遥遥望了他一眼,然后蹲下来,抱了抱薛咏,轻声细语地哄他说“哥,别怕,警察来了。”
他们去了医院,又去了警局。
幸好对方没真死人,不然真得被告自卫过当。
薛咏的兄弟宋逸杰出面和对方谈了一次,不知道谈了什么,总之对方没有起诉他们,算成了一笔糊涂账。
薛咏受了伤,除了满身的青紫,头上缝了两针,肋骨也断了一根,有只手指的指甲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翻出来了。
邢烨然快心疼死了。
邢烨然把他领回家。
薛咏像是变了个人,整个人都变得特别奇怪,像是个小孩子。
邢烨然向老师请了一周假,在家里陪薛咏。
薛咏神经病一样地在家里走来走去,惶惶地问他“我是不是又打死人了”
邢烨然说“没有,哥,你没打死人,他还活着呢。我不是给你看过了吗”
过一会儿,薛咏又突然问“他是不是跑出来了”
邢烨然问“谁跑出来了。”
薛咏说“他很可怕的,他会杀人的。”
邢烨然怔了怔,毛骨悚然,又觉得眼底涌出泪意。
薛咏混乱地说“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他是被我爸教出来的,他老是跟着我。”
薛咏像个找不到父母找不到方向的无助害怕的年幼孩子一样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走着走着会突然蹲下来不停发抖。
或者突然自己捶地,把手都打破皮,他非常厌恶自己的暴力。
怎么会这样了
邢烨然被吓得手足无措,他现在格外清晰地充满了罪恶感。
是他把薛咏害成这样。
他情愿自己死了,也不想看到薛咏这样。
太煎熬了。
邢烨然问宋逸杰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宋逸杰告诉他“薛咏不想告诉你,他爸不是因为杀人所以进去的吗杀的就是他妈,他就在一个屋里。从那以后他精神状态就不太好,他拳的那次发作过。我们也不知道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