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烨然只看了他一眼, 冷哼一声, 转回头, 继续望着前方,背着薛咏往前走。
“喂。”陆孟青说。
邢烨然对他视而不见。
空气中隐隐变得剑拔弩张。
邢烨然对陆孟青充满敌意, 陆孟青也不喜欢这个熊孩子。
邢烨然一个未成年人装成大人, 把他哥哥的恋人带走。被误认成他大哥,他竟然都默认不解释。
实在是太古怪了。
陆孟青稳住气“小朋友, 薛咏跟我提起过你。他说过你是个很倔强的孩子, 我想, 你可能对我有点误解。”
邢烨然觉得刺耳,尤其是陆孟青的那句“小朋友”,他不耐烦地开口,冷冷地说“没误解,我知道你就是想泡薛咏。”
“我直接告诉你吧, 你做梦, 有我在的一天,我就不会答应这件事。”
陆孟青愣了下,笑起来“薛咏要和我谈恋爱,还得经过你的同意吗你们家还轮不到你当家做主吧”
这踩到了邢烨然的痛穴, 他瞥了陆孟青一眼, 飞过去一个眼刀。
邢烨然掂了下背在背上的薛咏, 把人背稳, 突然加快脚步往前跑去。
这当然不可能甩掉一辆小轿车, 但能给陆孟青一个暗示, 识相的话,就别追上来了。
偏偏陆孟青是一个不识相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的危机感在此时疾速高涨,直觉在告诉他,他得追上去,他必须把人从这个桀骜不驯的小子手里抢过来,否则他以后会很后悔。
陆孟青把车停下路边,没熄火,便下了车,快步冲上前去。
拉住邢烨然,以成年人对未成年人的态度,居高临下、不容置疑地说“把薛咏给我。”
邢烨然烦不胜烦,他转过头,脸色阴鸷到了极点,一句话没说,直接给了陆孟青一脚,因为空不出手,所以只能用脚。
陆孟青没想到邢烨然会这样突然使用暴力,被他踢中肚子,疼得弯腰“你怎么突然打人”
邢烨然不以为耻地说“我本来是条疯狗。狂犬病末期的疯狗,谁敢碰我的东西,我逮谁咬谁。我劝你不要惹我,你敢再跟过来,可就不是这样轻轻一脚了。”
“滚远点。”
有那么一瞬间,他一个成年人,竟然被邢烨然的凶气给慑住,怔怔定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邢烨然背着薛咏离开了。
陆孟青皱着眉,疼得直嘶气,他撩起衣服下摆看了一眼,肚皮上一块淤青,他都担心内脏会不会被踢碎。
薛咏的这个干弟弟真是个大、麻烦。陆孟青想。
他盯着邢烨然的背影,低低骂了声“真会狗咬吕洞宾。”
薛咏睡得沉,这样大的动静也没把他吵醒。
凌晨两点半,邢烨然才把他背回家,手都有点酸了。
太晚了。
邢烨然没开大灯,开起来太刺眼,只开了光弱一些的床头壁灯。
邢烨然背着薛咏进了主卧,把人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生怕吵醒薛咏,先脱了鞋子。
然后邢烨然才去卫生间,他把领带给扯了,撩起衬衫的袖子,拧毛巾,回去给薛咏擦脸擦脖子。
薛咏大抵是醉酒难受,呼吸有些费劲儿,胸腔像风箱一样鼓起来又憋下去,可清晰地听见他的呼吸声,滚烫,醺着浓浓的酒味。
邢烨然先擦他的脸。
薛咏现在脸红得像蒙着一层赤纱,他平时嘴唇是淡色的,现在却鲜色欲滴。要是毛巾没擦下来半点颜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