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咏真打架从没怂过,但现在面对这个瘦不拉几的小鸡崽,却无从下手。
不说未成年保护法,他还真做不了这么丢人的事。
有违他的原则,他平生只和男人打架,不对老弱妇孺伸拳头。
但他也不想收留邢烨然,凭什么要他收留啊他和邢烨然没有亲属关系,他又不是圣父,他已经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傻逼才给自己找麻烦,更何况这是个和他有仇的终极熊孩子,嫌弃日子过得太好吗
而且,明明是这死小孩有求于人,居然还这么嚣张还骂人
他路边随便捡条野狗都比邢烨然可爱。
薛咏气笑了,嘲讽他“我真纳闷,你这是跟你爸妈学的吧老赖生个小赖。都是一个爹妈生的,你和你哥怎么差那么多呢你哥多好的人啊,你也不向你哥多学学。”
邢烨然目光更锐利,仿似要剜了薛咏,杀气腾腾地说“你配提我哥吗我哥那么好的人,都是被你带歪了。”
薛咏冷哼一声,懒得再和这个牙尖嘴利的小鬼多费口舌,给他拎住脖子往外提。
邢烨然毕竟只是个才十三岁、还未长成的小毛孩子,哪里能抵抗得过成年男人的力气,被薛咏提了出去,拼命挣扎,涨红了脸,但还是被丢了出去。不论他是狼是狗,现在尚且年幼的他,不过是个小奶崽子。
邢烨然再次想闯入,薛咏拄在门口推了他一把,邢烨然踉跄了两步,站稳。
邢烨然浑身发抖,不知道是因为淋了雨冻的,还是被赶出来以后气的。
看上去有那么一点点可怜。
有那么一瞬间,薛咏想起年少时的自己
薛咏迟疑了半秒,收起自己的恻隐之心,轮得到他可怜吗邢家又不是没有别的亲戚,他爸他妈那边的亲戚又不是死绝了。
薛咏说“我和你无亲无故,这里是我的房子,我是业主,我不让你进来你就是私闯民宅。你哥的遗产早就分配清楚了,你要是不服气,你去找律师告我。尽管去告。”
“我就奇了怪了,你要找人收留你找我干嘛你害我丢工作,威胁我和你哥分手的时候不是很开心吗”
“你不是很多有钱亲戚,你找他们啊,找我干嘛”
邢烨然死死咬着牙关,两腮微微鼓起,一言不发,紧紧攥着两只拳头,眼睛一眨不眨地死死瞪着他。
薛咏“砰”地关上门。
他看了一下猫眼,邢烨然还站在那,瞪着他。
邢烨然的目光太可怕了。
薛咏关好门,落锁。
在门前站了一两分钟,薛咏还心有余悸真是邪了门了,他忌惮一个小孩子干嘛。
薛咏等了一会儿,总觉得邢烨然会砸门,或者在外面骂他,绝对会报复他,搞点小动作,不可能这么轻易离开。
但是什么都没发生,外面安安静静。
因为雨下得大,他隐约听见外面有脚步声远离,不知道是不是邢烨然走了。
薛咏从猫眼再往外看,人已经不在了。
走了就好。
走得越远越好。
这么大一个麻烦,关他什么事。
薛咏坐回餐桌吃饭,牛排都凉了,变得冷硬难嚼。
他费劲儿地咬着牛排,眉头紧皱,放在对面的邢文彬的照片像在询问他你真的打算对我唯一的亲弟弟的遇难袖手旁观吗
邢文彬和他的熊孩子弟弟不同,是个非常温柔包容的男人。
邢文彬一个富贵人家的少爷,学历高,工作好,长相斯文,薛咏这种没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