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实在不好细说。她原猜想白明简并不允许,或是至少也要给她几记白眼,要她做出解释。毕竟之前在获鹿城她不肯在一处睡觉,他就弄过别扭。但没想到白明简听到她的要求, 脸上只是出现了一丝不自然, 却是点头同意了, 这倒使得她准备的一番口舌没有了用武之地。
“你长大了, 懂得男女有别这很好。”他站在墙上挂着的兰草和芍药花前边,望着阿措搬进搬出,将她的东西都收拾到西屋, 背过手不肯帮忙。
阿措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白明简猜到了原因。但听到他说的那么不情愿, 她的嘴角还是抽搐了一下, 心想我从来都知道的, 是你不知道。
刚搬过来的几日,每当阿措清晨起床出来打水, 都会看见他站在西屋外边,神色困倦。
“少爷,你睡得不好吗”
他的行为跟不上他的意识, 每每听到阿措这般问, 他的脸上就会浮上一层薄薄的幽怨, 一声不响的又钻回去东屋,搞得阿措很是尴尬。
从那日的上巳节过后,也不知道是不是阿措的错觉,她总觉得白家少爷看她的眼神多了些意味不明的东西。可她一直处于心烦意乱之际,分辨不出,也顾不上研究他这个男孩子的心情。
“初潮”仿佛是发令枪的一声枪响,她的身高增长增速,体重增加,前胸也渐渐鼓了起来,晚上半睡半醒间,她似乎都能感觉到骨头在长有一天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愕然发现声带的变化也跟着来了。她的喉部变得狭小,再出不来可以装作男孩的假声了。
异世重生,她从没想过,她还要再次度过一次青春期。她原本以为她在心理上是个成年人,不会受到什么影响,然而青春期的生理变化才是导致心理变化的主因。她自认是千年的妖精,然而猛然间那羞不自胜的少女姿态总是偷跑出来,她每每反应过来,很有一种哭天抢地的冲动。“我怎的这般矫揉造作。”
就比如这一夜,白明简下课晚了,两人坐在一处吃饭,外边的天已经尽黑了。在油灯的灯晕里,白明简先吃完了饭,放下筷著,而阿措还就着菜汤,扒拉米饭。阿措最近的饭量也上来了,吃饭根本就停不下来嘴。
白明简盯着她看,将手伸了过去,浅笑着抹去了她下巴处粘住的饭粒。“你似是偷食的猫儿。”他仿佛是无意识,将那饭粒吃进去了自己的嘴里。
阿措正吃的开心,这会儿像是个傻子似的捧着饭碗望向他,脸腾的便成了红霞一片。
她面上作烧,一摸腮上滚烫。生理反应给她带来了奇耻大辱,她的脑海里不停的走马灯让你跟这男孩子亲密无间,让你跟这个男孩子亲密无间,他都不认为这是在调戏,他都不认为这是在调戏我居然被他调戏到了,我居然被他调戏到了。
白明简当然不懂得她心中的弯弯绕,只看得她突然没了胃口。“吃的太多,积食了”
积个鬼,剩下的半碗饭她吃的悲痛欲绝。
“我要是一下子就能长到十七八岁,立时成年就好了”这个恼人的青春期反应快快过去了吧。
而白明简听到她的悲愤之语,眼神瞄到墙上挂着的兰草环。将近两个月过去了,墙上的芍药花已经凋谢掉落,而兰草环因阿措当时扎的极紧,仍然安安稳稳的挂在那里。仪礼士婚礼“女子许嫁,笄而礼之,称字。”对于古时的女孩子来说,十五岁及笄许嫁便是成年。
“只要你再等上我两年”白明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