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措环视一周。“做担架吧, 两个人抬不容易摔着人。”
老者不一会儿又醒来了, 伸手就要扯掉额头上的绷带。她眼尖,手又极快, 拿着做活儿的树枝,狠敲老者的手背。“不许动”
老人确实有洁癖,额头上草药冰凉黏稠的触觉,几乎要将他逼疯了。但眼前这个小女孩下的是狠手,他动几下就敲几下, 立时手就敲红了,到后来他忍不住再抬手, 被她瞪了一眼, 竟再不敢往上举了。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她呵呵两声,在旁耸了耸肩, 很是瞧不上。
白明简旁观, 小脸又红又白, 他秉承圣人的教诲尊老敬老,不敢无礼, 然则这老人嫌弃的就是他的口水, 他多少有点尴尬。
“这位老先生您从山崖跌下来, 血流不止,只得简易处置,待我们爬出去,找坐堂的大夫看治,换了敷药即是。”他行了揖礼,口气甚是谦恭。
白家主仆二人忙活着割树皮,做担架,太阳底下晒得脸颊通红。老人看在眼里,晓得自己的性命被他们救下,但因位高的身份,这会儿拉不下脸道谢,又因这额头的伤药确实不舒服,浑身别扭着。
就在这时,老人看到那个小女孩突然停住了手,脸色不善地看向自己。
他心里打了个突。
“少爷,别干了。”她疲惫地站起身,摆了摆手。
白明简一怔。
“你俩是附近村民家的孩子”老人摸不清楚情况,听她话里的意思这俩是主仆关系,但两人穿的犹如乞丐。少年行礼倒是他常见的读书人气派,但看上去他对这个小姑娘唯命是从。
那这个小姑娘是救着救着不救了
白明简似也是这般想的,他教训了一句。“阿措,救人要紧,不许胡闹。”
她摇着头,似是想到了好笑的事情。“少爷,咱们真是当野人惯了,这又不是没有人烟,抬哪门子的担架,这满山的游客都是大人,咱们可是小孩子,上去喊人就行了。”
她独来独往的生存主义者思维,不知不觉影响到了白明简。两个人埋头干了半天的活儿,硬生生没想起向别人求助。
“别叫人”老人有难言之隐,着急的喊道。
“少爷,看来咱们救的是个恶人。”她戒备的拿起树枝。
老人受伤不浅,说话有气无力,这会儿急的满脸通红,说不清楚话,又晕了过去。
“怎么办”
看着白明简呼哧呼哧地将刚做的担架抱了过来,她不满地说道。“少爷,他会说句论语就铁定不是坏人吗”
老人再醒来时,白家主仆正担着他爬山。山坡崎岖,又因昨夜新雨,他们溜下来轻松,但担着个伤患上坡就极难了。
“老头儿,你双手抓好树枝,我们俩年纪轻力气小,你再不老实,不小心滚下去可就跌没命了。”她怎么看这个老人怎么不顺眼。
她凶狠地瞪着他,豆大的汗水从额头上滑落。她说服白明简,自己在后边抬,老人身体大半的重量都压在她那里。
“少爷,你抓着树根,别攀旁边的藤”她看着白明简摇摇晃晃的身形,着急叫喊道。
老人心高高地提着,过了坎子放下来,再遇着斜坡又提了起来他慢慢发觉,身后的小姑娘心肠不坏,在遇到难走的地方,都会紧紧抓着他的袖子,竟是极担心自己翻下担架。
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