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儿赶紧给小凤儿使眼色。
小凤咽了口吐沫,在这个时候适合再说一遍吗但她终究是不敢忤逆穗儿,只好结结巴巴地又在说阿措的丑事。
朱平治恪守君子之道,从不插手妇人内务,对仆从从不呵斥。他还跪在那儿呢,着急直骂人。“这里有你们这些蠢人什么事,先都出去”
他管得了仆人,却管不了朱平修。朱平修受不得了,气冲冲地将小凤踹到在地。“一派胡言”
他梗着脖子对朱成义、崔氏说“一人做事一人当,孩儿总共就寻了一个穗儿,你们也知孩儿对她有心思,我想让她跟我,别跟这个穷小子。她说老祖宗的遗命不可违,但心里有我。她话说的不清不楚,孩儿很是着急,便追她问个明白,却没想到会碰见人。就这么点儿事儿,哪里违法了”
原来当天穗儿主动撞见朱平修,她心思极深,虽说认了白明简当主子,又怕往后有变故,想拉拢朱平修做自己的靠山。她情意款款说了好些话,朱平修被她迷的一愣一愣的,什么都答应了下来。
这事本来神不知鬼不觉,却被阿措给撞破了,穗儿动了杀心。
朱平修满心的委屈,昨日穗儿派小凤儿去找他,要他说阿措勾引他,把撞见的事掩饰过去,而阿措也拿这事儿威胁他。
他抹了把眼泪。“你们就不想想,这种乡下丫头我看一眼都难受,怎么还等着她靠过来了呢。”之后恶狠狠地瞪了穗儿一眼。
她竟然拿个穷酸丫头侮辱自己的品味
少年容易情热,也容易情冷。穗儿万万不会想到公子哥的深情会这么短暂,朱平修一瞬间就不再喜欢她了,甚至还记恨上了。
阿措听了却是不痛不痒,反而心里称许朱平修还不算笨到家。
他这么一插嘴,朱平治无奈了。“没有说你,不是这个事情。”
朱家齐上阵,对着白家主仆埋汰嘲讽。事情赶巧都凑在一块了,本都可以解释明白的,然而他望着白明简,竟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什么是亲,什么是理。他心中长出来个念头,他冒雪千里出行,把人寻回来,到家就生了一场大病,然而祖母临终时什么话都没有对他说,他心里也有埋怨。或许没有找见,对朱家才是最好的。
这个念头刚过他的脑海,他就吓得掐灭了。
朱成礼被朱平修这么一闹,卡在喉咙里的那口怒气和缓了不少。朱平治跪在那儿,眼睛充满了求恳的神色,他望着白明简,白明简低着头一句话不说,神态样子像极了当年的小妹。
众人又气又骂,显得白明简安静极了。
朱成礼才突然意识到一件事,这只是个十四岁的少年,早被他们吓得没有主意了吧。
他想起白明简在灵堂跪在深夜的情景,忍着烦躁耐心说话。“白明简你熟读经书,自该知晓圣人圣贤的孝道。朱家将你从获鹿城带回洛阳,是不是真心当你是自家人,你应当能想得明白。朱家不好出面,你去外书房先将白府来人回绝了吧。剩下的事情长辈们再商量,你看可好”
压着阿措的婆子们早已散去,她手脚没有了束缚,这回悄悄扯着白明简的衣摆。“少爷,别生气,你先答应,先答应”
白明简一动不动。
若说别人不知道,她却最了解白明简的性格。她对他露出又尴尬又讨好的笑容,暗自幻想,或许他还没看到自己的那张纸条。
“我一直在等你开口,我想你会对我说点什么。”白明简声音更为嘶哑了。他方才发疯地往外冲,想着就算阿措跑到天涯海角,他都要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