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杉跟朱平治站在一处, 低头才发现, 赵庆脸上的血蹭在了自己身上,他皱着眉头将素服脱了下来,裹了裹拎在手中, 一旁瞧着兵士们将赵庆捆死。
“府尹怎么说也要把赏银给咱们兄弟, 这大半个月熬死个人了”五六个守卫簇拥住赵庆的身体就要往府衙上抬,这会元缮和随从也来到了巷子, 还没等问,衙役头子喜盈盈地过来,与他说道“元通判,雍州没逮着的人让咱们逮着了大家能过个好年了。”
巷子里,有个少年抱着个年龄略小的男孩坐在地上,柳杉和朱平治在看着他们。
元缮没弄明白,听衙役说话更是一呆,伸开手来。“两位贤侄这都无碍吧。”
朱平治言语爽利, 却也有点懵神, 竟没听清元大人的问话。
元缮侧身望去。
那个少年头发纷乱,衣着褴褛,他抬起头问道“你们有郎中吗”民间素来有“欲察神奇, 先睹目睛”的说法,眼睛以长、深为贵, 这孩子平视无顾,两眼藏神。
白明简怀里的那个男娃,脖子被掐的青紫。元缮的口气极是温和。“小兄弟莫要着急, 我府上的郎中医术不错。”他唤随从去找顶轿子来。
突然那个男娃睁开眼睛,极力在喉咙里发出几个音来,对着少年连连摇头,推了一把他,勉强站了起来。
“阿措,你得看郎中”白明简又气又急,严厉说道。
阿措低头,束住了手,只盯着自己的鞋子看。
柳杉想了想,上前一步,将怀里的跌打伤药递给阿措。
阿措的表情有点微妙,随即她千恩万谢地将药瓶收下了,落下白明简一个身子,在后边站着。
白明简回过头看着她,她轻轻地摇头。
“白小少爷,你家奴婢许是怕折煞了她”柳杉摸了摸鼻子,笑了几声。“元大人是个富贵善人,见着谁受伤了也要找人看看的,你这奴婢倒是乖巧的很,怕僭越,超越了自己的本分。”
众人也都在看她,阿措将头埋得更深了,打开药瓶塞子,自己一声不吭地抹着。
白明简就在旁边,他望着她,终是没再讲话。
朱平治方才小心地应付着元大人,这会偷拉着柳杉,小声说话。
柳杉捡起来那枚黄糖饼子,向巷子的砖墙上砸去,见墙被砸掉一块,呵呵笑了起来。
“柳兄,我这脑子里乱成粥了,我这寻见了人更不踏实了,你方才在墙上趴着,究竟看见什么了。”
“你表弟不是唤你一声表哥了人自然是没有找错,你担心什么”柳杉不答,反在取笑他。
“怪,太怪了”
“你是嫌你的白家表弟太平静了,没有痛哭流涕,感恩戴德”柳杉打趣道。“你不之前还说能在柔玄镇逃出来一条性命,心智大非常人。对他满嘴的夸奖,这会子倒嫌人性子沉稳,奇怪了。”
朱平治被挚友怼的无话可说,又指了指阿措的背影。“我就不信你觉得寻常,白明简为了一个婢女舍命动刀子,他方才眼里是真想杀人的。”
这会,元府的轿子抬过来了。
掀翻在地的赵庆就在不远处,衙役怕他乱动,肘击他的后脖颈将其打晕。阿措用余光望了一眼,松了一口气,她的肩部下意识地动了动。
她套过花鹧鸪的话了。
花鹧鸪说道“从江南过来的姐妹也没在名气大的妓馆混过,只听说有个恩客四处在江浙一带寻着肩上有烙印的女童,连续找了一年多,赏银一天一个样,也不知是不是真的,从千两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