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又说了一遍。“不如一块回去三阳村吧,咱们热热闹闹地过个新年。”白明简和阿措都摇了摇头。两个人慷慨地将驴子又反送了他们,算作对秀红的微薄报答。
白家主仆想再塞些银子,秀红又推辞了。“咱不是为了这个。”她迎面被冷风吹着了,咳嗽了起来。
阿措在住的期间,拿些金银花和枸杞给泡水喝,清肺热祛湿寒,却也不见什么效果。她怀疑这咳嗽的毛病,是和获鹿城常年的风沙相关,若真去到南边,倒还好些。
青蛋甩着鞭子,发出响亮的鞭哨声。
“你们会去哪儿”花鹧鸪撇过头来,问道。
她说完却见白家主仆并没有回答,嗤笑了一声,她催着青蛋上路了。“老娘要做江南的风流领袖,你们到时候可要过来耍,算你们一半的价钱。”她喊了一声。
阿措噗嗤笑了一声,她拉了拉白明简的袖子。
“你女扮男装,敢去一个”
她吐了吐舌头,正要说什么。
他立即会意,狠狠地打了下她的手。“乱想什么,我自是也不去的。”
两个人站在门外有一会儿,白明简牵着阿措的手回去,将门关上。突听门外又有马蹄声响起,阿措用手指比在嘴上,嘘的一声。
“柳兄,你这几日来回转悠,两日后须得返回洛阳,再问你一遭,到底哪日你瞧清楚了没有。”
柳杉紧锁眉头,揉着太阳穴,连连求饶。
十一天里,天天在矮屋处寻找,开始还能寻个大体位置方向,如今却连那晚印象都几近模糊了。
“不如再问问这家,那个小鬼头想要些银子索性就打发些,就算被骗成了大头鬼,也好过咱们这般没头乱撞。我是等不上了。”朱平治下了马狠敲院门。
柳杉未敢做声。
这些日子,他的挚友奔走曲中坊,两只靴子都磨穿了,他很是心虚。
敲门声一声比一声响,院子里却是安静极了。
“人是去哪里了”朱平治郁闷地牵着马缰绳,连连回看。“白明简”他终是忍不住,对着空空荡荡的巷子喊了一声。
白明简和阿措就站在院内,一动不动,直到那个声音渐渐远去。
两人相互对视着,他们的脑海里不约而同出现的是赵庆的面孔,两个人跑进去屋里,迅速地收拾背囊褡裢。
“先出城”这话说得极是打脸,他们怕是前后脚跟着青蛋等人,要过去三阳村躲避了。
在这里知道他们身份的只有赵庆一人,阿措埋怨着赵庆找他们做什么,手上的速度却不慢,她将手腕,脚腕都束的极紧,更显得蜂腰猿背,鹤势螂形,极是利落。
她肩部的烫伤已经结痂,从外边看,和正常人无异。
她晃动着胳膊,将匕首插在了靴子里。
院子里弥漫着八宝粥的香味,两个人忍着腹中的饥饿,速度极快地在院门上挂了锁,不敢有丝毫的留恋。
奔波逃命的日子又来到了。“少爷,我的脸还没涂黑”阿措跑了几步,惊叫起来。她蹲在地上,就要抹地上的灰尘,白明简止住了。“你脸又不是墙皮别抹了。你就是个女孩子,也没什么。”
阿措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他一把将阿措扯在自己身后,往城门口奔去。
柳杉连连跟朱平治赔不是,落后了几步,就听到了后边隐隐的脚步声,柳杉打熬筋骨,骑马射箭,眼力在白天可是不差的。他转身瞅见了白家主仆的背影,柳杉向朱平治大叫道。“快瞧他们的个头是不是两个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