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户人家是做卤货的,他们曾经在早起的时候,远远闻见哪个地方飘过来一种卤水的味道。
“少爷,我去找找,他今天肯定没有卖出去”她说话间就跑了。
“阿措”
柳杉转过头,他饮了几杯陈年花雕,头有些犯晕,往回看的时候,那两个少年都不在原地了。
他顺着阿措所指的路,一路南行。到了宽阔的街道就下了马,路过府衙看见官吏都穿着丧服,正将白幔挂在匾额上。他吹着冷风,慢慢记起了元府的位置。
元府的家丁一见到他,连忙迎了过去。“我们老爷生怕柳公子出事,教小的们在外边候着。可算是等到了。”
他猛的回了下头,街道上肃静极了。
他一进屋,朱平治就闻到了他身上的浓香,恨得拿茶杯丢他。“你在洛阳招人恨,国丧之时逛妓院,谁管你是前脚还是后脚。你老子好不容易给你攒点名望家产,你在这边胡闹开来传回去,小心那些混小子把你拐到官府里拿问罪”
“这就是倒霉了”他嘴上没顾忌,看着朱平治吹胡子瞪眼睛。他打了下自己的嘴。“不敢胡说,不敢胡说。”
朱平治已经穿上了素服,他正襟危坐,横眉冷对。
客房里黄花梨木的桌子上还放着一件素服,也是元缮送过来的。
柳杉讪讪地把他手里的茶杯拿过来,把茶一口不剩的喝下。
朱平治的眼睛有些泛红,他是儒家门徒弟子,师从当代大儒,胸襟中尽是对治国平天下的抱负。他对这位老皇帝要崇敬很多,先前在儒林中有识之士都议论说,虽说皇帝痴迷道术,但治下六十年没有发生战乱饥荒,已是难得。
在监国位置上的太子粟,不日将登上九五之尊的位置。然而这位四十五岁的太子,从没有表现出才能卓越之处,只因是比他年纪大的皇子早夭、病逝,太子之位才落在了他的身上。
朱平治心中满怀着忧国忧民的心情。
他见柳杉将茶杯停在嘴边上,许久没有说话。
他推了一把。
柳杉犹如在梦中惊醒。
“你外甥今年十四岁,差不多得这么高吧。”他的手指抬了抬,举在半空中。
他莫名地看着柳杉。
柳杉的双手一高一低,比划着白家主仆两个人的个头。
“那个女奴就是叫阿措,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