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杰江开口要价就是五百两,王富户只得答应。程杰江说了个阴损的主意,要他回家速速把妇人的鞋子换掉。
这桩官司打到了柔玄镇府衙,程杰江洋洋洒洒写了千余字的状纸,其中说道“八尺门高,一女焉能独缢,三更雨甚,两足何以无泥”
柔玄镇的府尹为之所动,最后这案子以移尸作害王富户为结论,具棺了案,那妇人白白死去。白赫平甚是恼怒,他状告程杰江违背天理良心,为虎作伥,善恶颠倒。那时府衙的差役县薄已和程杰江狼狈为奸,这桩公案白赫平散尽家财,却输的一败涂地,他死后,程杰江仍是恼恨,想尽法子和白家作对,白昭远四处碰壁,最后自甘堕落,迷上了赌博,白家更是慢慢走了下坡路,再没起来。
这桩公案过去了二十年,柔玄镇无人再提了,连白家人自己也不想说,白明简只记得祖父遗训,却并不清楚缘故。然而程杰江老而不死,他会轻轻放过一个十四岁的幼童吗
他在谢灵松面前提及白家,分明仍是嫉恨的很。
阿措只说程杰江和白家有宿怨,并不知其他,程大郎也就机敏的掩口不提他听到的旧事。两人拾掇拾掇了东西,正要走时,程家管事叫住了程大郎,说是老爷有事找他。
她将皮毛捆成卷,放在从程家拿来的包袱布里,小声说道“程大哥,那我先走了。”
程大郎想着他俩出门自己是如何答应白家小少爷的,不敢让她一人离开。
却没想她努了努嘴“这待着才糟糕呢。”
阿措走后,程家管事将程杰江领到后罩楼,像是突然想起来了,笑道“大郎,我在偏院看着,这后生手脚很是麻利,闷头不语的,倒比我手底下的人有用,不如放到程家听差吧。”
程大郎自是不敢应承,正要说时,管事又犹豫了。“听说话的尖声儿,他可有十岁”她和程大郎小声说话的时候,管事就在旁边,一句半句进了耳朵。阿措的原身有一把清丽的嗓子,再粗声粗气也听得出来。
他连忙赔笑道“就是呢,年纪太小,只怕胡闹起来惹人生气。”
他上了后罩楼看着程杰江,程杰江自然还是那个精瘦的样子,他的心中却已生出平时没有的畏惧。
程杰江先是问管事,外院处理的怎么样。
管事说人都打出去了,有几个都把脑袋打破了,血浆子打出来了。
程杰江大笑了几声,程大郎心中恍恍惚惚,有时他爱跑去茶馆子听书,说书人说的一句定场词,总能博得满场喝彩。
修桥补路瞎眼,杀人放火儿多,我到西天问我佛,佛说quot我也没辙。”
“大郎,你还能再掏上花面狸窝子吗”程杰江仍是不死心。
程大郎心想除非自己是脑袋撞傻了。
“族叔,这可不好说那畜生着实不好抓。”
程杰江敲了敲桌子。“罢了,说起来柔玄镇东的采石场你可认得人”
程大郎点头,采石场的管事叫赵庆,就是替白家跟宋三打官司的那人。他当时在衙门里替白家主仆很是留意这桩官司,采石场那边的人一进一出,他识得几个。
“他们怎么和白家扯上关系的。”
程大郎吓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程杰江看着他。他虽是粗汉,但绝不是蠢人,他小心地说了衙门里的人都知道的缘故。宋三和赵庆的爱妾不清不楚,赵庆要将宋三置于死地,凭借的就是宋三夺取白家田地的证据。
程杰江听得很有趣味。“白家那个少年郎被,宋三放火烧死了”
他抬头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