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简站起来转过身,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他的神情很是平静。
她心里嘀咕着好像这几天东跑西颠,他的身体终于吃进去饭了,这么看着,他竟有些长高了。
“少爷把这块木头修一修吧。”白明简的晨课时辰过了。他记忆力超群,都是默记默写,她自然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应了自己在做。
她早上说起前往岳麓书院的事情,他什么都没说。真不知道他是认可了,还是不认可。好吧,让他相信一个奴婢能穿涉千里河川,确实是艰难了些。
她比量着个形状,将块破木头给他扔了过去。
他拿在手里呆了一下,还是去修了。
她提着的心终于回落了些,这应当就是他信任自己的意思吧。
她惦记着出城的日子,想要做把威力巨大的弹弓,于是她瞅准了院子角落里捆着的熟牛皮,向程二郎露出谄媚的笑容。
程二郎再次受到了惊吓。
她盯着程二郎看,程二郎连连摆手。“阿措姑娘,我这堆在院子内外的东西,你都问了一圈了,我也不装听不懂了,你就说吧,你是要买什么。”
程二郎有自己的章法,关系再好,这东西也不能白送,一定要卖要买。他随刘大户到丰县贩货,他不像别人将赚来的钱花了喝酒,而是又换成了货物。
他想着来回雍州的路子已经走熟了,自己走上一遭,倒赚的更多些。
没想到柔玄镇这几日起了乱子,城门紧闭,无法通行。更没想到,他在家里,就遇到了第一位客人。
她感兴趣的东西,都很奇怪。其实她这个人就很奇怪。程二郎向来言语便利,但他的这句“阿措姑娘”称呼,说的很是费劲。可她不就是个奴婢吗
然而白明简确实如她的吩咐,在用刀子刮木头,程二郎眨了眨眼睛,老掌柜总说生意就是练眼力,看准了人才好卖东西。
这默默看了两日,何止是不主不仆,他看糊涂了。
正说着话,程大郎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打开栅栏,将六只花面狸笼在了一处,放在布袋里,这就要往外走。“真是奇了,族叔让我再捕几头花面狸,钱应许了不少。这倒是省事了”他乐呵呵地说道。 “我待会儿说个谎,就说已去掏了山林子的花面狸窝子,全得了。”
“大哥,咱们族叔真会给钱怕是当做咱哥俩的诚心孝敬了。”程二郎不想忤逆他的意思,很是郁闷地将栅栏门关上,他又很不安,嘀嘀咕咕自己的一笔生意账算废了。
“你家族叔要活的”阿措捋那两张牛皮,比划着要剪成细条,她在旁听着也觉得甚是奇怪,“程大哥,你不如提四只出去,先在家里放下两只。”
朱致这半日躺在榻上捂头呻吟,起都起不来,钦天监地属下围坐在前厅,一筹莫展。
“大人头风发作,不便见客,万请谢知州海涵。”谢灵松预计这两日回去雍州,听人禀报,咬了咬牙根,最终挤出了一两分的笑容。“那你就跟朱大人回禀一声,要在本官雍州地界做些神神道道的事情,那本官总要问上一问的,还是各保平安的好。”
朱致见人回来,从榻上蹦了起来。头风发作,三成是急的,七成却是装给府衙的人去看的。
属下机伶伶的回答道“谢知州说大人事务繁忙,劝大人早回白玉京。”
这威胁听的朱致一阵气恼,谢灵松怕自己在柔玄镇夜长梦多,而他却起步艰难。
“黄芳的遗体保存好,死活也要运到白玉京。”他揉了揉太阳穴。“然而就这么回去终究是不成。”
又一个属下进来垂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