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武士服的男人面朝下趴着,双眼瞪大,表情停留在死亡的前一刻,口中流出的鲜血早已干涸。
那也是他的同伴,没能拯救的同伴。
加入鬼杀队的人,多少都曾与鬼结怨,彼此之间仅存不死不休的答案,关系极其恶劣,没有转圜余地,他们付出一切诛杀恶鬼,不惜奉献自身宝贵的性命。
对牺牲有所觉悟,真正遇到了,还是会为同伴的死悲恸不已。
他大概一辈子都不会习惯这件事。
放下同伴,炼狱家主坐在一旁,昂首看着蓝染,那眼神和一只等待主人回家的狗狗有七八分像,无辜又充满期待。
蓝染瞥了他一眼,没说什么,手伸入衣襟取出一小包物品,递给炼狱家主。
炼狱家主连忙接过,三两下拆开外层的布和内层的纸,将药粉洒在同伴的伤处,他身上的药已经用光了,刚才的目光是在向蓝染讨要救命的东西。
好在蓝染有带,炼狱家主松了口气。
伤药是每一位出任务的鬼杀队剑士必备物品,蓝染也会带一些以备不时之需,只有他自己一个人是不需要,但现在多了一名同行的孩子,出于预防意外的考量,他放了一些伤药在身上。
跟缘一旅行一段时间,几乎没有用到药粉的机会,蓝染大方的交出手里仅剩库存,两手交叉收入袖口,神色平静地听炼狱家主一边帮同伴包扎一边述说事情原委。
鬼杀队的人收到消息连夜赶来,与城镇的委托人见面,几人带着武器风尘仆仆,未料与委托人碰面正是噩梦的起始。
鬼针对他们策划了这出好戏,目的是吞噬鬼杀队剑士,获得养分的同时减少敌人。
并非所有鬼都是没脑袋的蠢货,大多数例子确实如此,但偶尔也会碰到高智商的鬼,这一战损失了队友,得归咎于不够小心。
炼狱家主非常自责。
缘一斩杀敌人,手持日轮刀走了过来,安静地站在蓝染身边,像一具没有自我意识的人偶,眼中单纯映照所见,并未揉合属于人类的感情。
“好了,这样可以撑一会,得赶紧联络后勤把他搬去最近的据点医治。”炼狱家主抬头,注意到过于安静的黑发男孩正在看着自己,他嘴角勾了勾,对年幼的孩子露出未染阴霾的笑容。
“缘一,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缘一暗沉的深红色眼睛凝视炼狱家主,嘴巴闭着不发一语。
“”炼狱家主炯炯有神的双眼流露显而易见的困惑,头顶似乎有一个看不见的大问号。
他是个直来直往的人,不是笨,是神经粗,缘一不给他反应,他当然不晓得小少年心里怎么想。
莫得与沉默寡言孩子相处的经验,炼狱家主求助地望向蓝染。
这跟说好的不一样
说好什么了
蓝染睨了眼危险退去画风骤变的男人,低头给缘一介绍同伴的基本讯息,鎹鸦拍着翅膀飞到炼狱家主肩上,亲昵地蹭了蹭搭档。
“伙伴,做的好”炼狱家主笑容爽朗地抚摸鎹鸦,“你救了我们一命”
鎹鸦发出响亮的叫声,充满愉悦。
缘一透过这次机会结识炼狱家主,蓝染顺势带他去瞅一眼鬼杀队的医疗团队,认识的鬼杀队成员又增加了一些。
“蓝染,你在这里啊。”身上的伤口重新包扎,白色绷带清楚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