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以凉顿时移开了视线，要说的话差点被口水呛下去。她明明只看了一眼，却看到了太多的内容
直女在线犯规，还露出一脸无辜的表情。
“没”她低下头，别扭地应了一声，快步走向卫生间。
季红桑奇怪地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出声提醒“记得跟系统说，调一下水温”
“嗯”只见施以凉“砰”地一下关上了门，一副慌不择路的样子。
季红桑缓缓地转身，脸上带着思索难道她刚才又对施以凉太客气了吗
施以凉关上门，稳了稳心神，把睡衣和毛巾放在防水篮里。偏偏卫生间里的残留的热气还不放过她，提醒着她五分钟前，季红桑就在这里
她拍拍自己有些发烫的脸。
直到半夜，淅淅沥沥的小雨不但没停，还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越发大了起来。
隔着一堵隔断，施以凉轻声问了一句“桑桑你睡了吗”
大概是因为顾婉仪老在耳边念叨“桑桑姐”，像魔音穿耳一样，施以凉发现自己也叫得越发自然了。
“我没睡，凉凉。”隔断那边传来一个温柔悦耳的声音。
施以凉嘴角翘了一下，又很快落下去“几十年前，网络上流行一个梗，一个人或者一件事情失败了，就叫凉了，或者凉凉，凉就慢慢变成了一个不好的字”
趁着雷声的间隙，季红桑拿起平板查了一下“凉”，很是理解地点点头。
施以凉想起这个就郁闷，她不知道父母为什么起名会这么随便。她出生之前全球变暖，气候越来越反常。她快出生的时候，故乡的气温甚至一度高达四十五度，她妈不堪其扰，便给新生的女儿起了这么一个“凉爽”的名字。
施以凉还真没对不起这个名字，一年四季都是人群中穿得最“凉爽”的她怕热不怕冷。
绝望，一个好听的小名都起不出来。
“不过，你还是叫我凉凉吧，这样”她想说“这样显得亲近”，一时间又没好意思说出口，换成了“这样显得我们比较熟”。
季红桑微愣了一下。
因为这一句话，她心里有些暖。她想说，我们已经很熟了，而且她不觉得“凉”这个字有什么不好，却被一阵突然炸响的雷声打断。
听到季红桑那边没了声音，施以凉下来敲了敲隔断“你没事吧”一边在心里暗怪自己废话太多，把正事都忘了。
刚才她快要睡着的时候听到了雷声，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她记得，季红桑是怕雷声的。
“我进来了”她管不了那么多，摸索着走了进去，借着闪电的光亮，看到季红桑用被子蒙着头，里头还传来模糊不清的声音“我没事儿你快睡吧”
害怕到瑟瑟发抖也叫没事
“我陪你睡”施以凉忍不住提议道。又一道刺眼的闪电划破天际，她来不及犹豫，蹲下身，揽住季红桑的肩膀，把她圈在怀里，隔着被子找到她耳朵的位置，帮她捂上。
幸亏自热被比较薄，不然她恐怕需要把季红桑整个人都给捂起来。
就在她这样做的下一秒，又一道响雷震荡在夜幕中，声音大得让施以凉怀疑自己已经被震耳鸣了。
季红桑只觉得自己被一双手捂住了耳朵，尖锐的雷声落在她耳朵里，变得闷闷的，不再那么刺耳可怖了。
施以凉松开手，对着怀里的被子又问了一遍“我陪你吧”
这次，被子缓缓地点了点头，还往里面挪了挪，给她让出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