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着的地方应该不是床铺, 比较硬, 好像只是放了薄薄一层地毯的地上。她的头部没有枕头,让她的脖子有点发酸,身上却盖着沉重的被子。
好像也不一定是被子, 它散发着埃里克沉重的气息,安莎艰难地用手摸了摸, 判断大概是埃里克的斗篷。
对了,埃里克
她竭力告诉自己,不能睡, 挣扎地喊出埃里克的名字“埃里克”
等了十几秒, 不远处, 一双红眼微微点亮。
原来他一直在那里, 只是不动也不看, 静静地听着安莎的动静。
安莎叫了他, 他也只是睁开了眼睛,看着安莎不说话。
这样的沉默最是让人觉得心里没底。安莎感受着无力的身体和全身被绳子束缚的感觉,忍不住发出有浓重鼻音的一声啜泣,她正要解释“埃里克”
埃里克如疾风一般, 迅速到了她面前,狠厉地盯着她,幽怨又仇恨地说道“我做错了什么呢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
这真实的怨恨的声音一旦开始出口,他忍耐了许久的怒火也爆发了,他呼吸沉重得像森林巨大野兽的气喘,震荡着安莎的耳膜。
“我”
“闭嘴”他难耐地打断了安莎的话,“我不想听你的任何解释。你太过分了你太过分了”
那撕裂一般的声音压得安莎说不出话。
“我那么相信你,哪怕帮你整理东西的时候,发现你买了迷药,我也没有多加防备,可是谁知道你会用在我身上呢真是庆幸我自己对这种迷药非常熟悉,有了一定的抗药性,我又及时去厕所吐出来,吃了对应的解药,不然真的是倒在这上面了”
他自嘲地说完,更逼近了安莎,呼吸也更为急促“你知道我为什么熟悉这种药吗因为我这特殊的样貌,我又在年幼时自己离开了父母,所以我被骗入过马戏团,被当做怪物去别国演出。那些人控制我的时候,就给我用这种药;我不听驯服的时候,他们也给我用过这种药。这是我的噩梦,我以为我不会再遇到了,可你是我唯一最亲最爱的人,你居然给我用这种药”
他难以置信地哭了出来,陷入崩溃的情绪的漩涡。
安莎万万没有想到这个迷药还有这段故事,她后悔起戳中埃里克的伤疤,努力挪动身体朝着他靠近,着急地想要开口说话。
但她的身体在药物的作用下实在太沉重了,就算没有绳子舒服,她也很难动弹,她想说话,埃里克却抢先一步说话,堵住了她的嘴。
“你想说什么想可怜我还是想同情我我不需要你的可怜和同情了,实话和你说,那些该死的人我都统统报复过,他们活得比我还惨,你可怜我不如去可怜他们,或者”他冷笑了一下,“可怜一下你自己。”
安莎全身毛骨悚然了起来,真的怕埃里克失去控制了。
该怎么办才能迅速转移埃里克的注意力,平息他的愤怒呢,他一时半会儿肯定听不进去她的解释的。
安莎无助又着急,埃里克还偏偏往她身上浇灌更多恐惧的种子。
“我和你说过的吧,”他痛苦地惨笑着说,“说了好多好多次,我会控制不住自己的,你却不停,把我变作了这种我自己也接受不了的丑恶模样。是你把我逼成这样的,我对你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你都不要怪我”
“那你不要我了吗”安莎全身冒冷汗,脑袋空白,想要求饶。可是出口的时候,她也没想到她自己会说这句话。
听着那带着哭腔的惶恐的话,埃里克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