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尾那句又恢复了严家少主往常的骄矜倨傲。
“那下回,你也还是不用本命佩剑,不用左手吗”凌衍上前一步问。
在刚才那场比试中,严深自始至终都没有召唤出丹田内的七曜剑,更没有使用左手。他一直是单手和凌衍切磋。
凌衍自然还记得,比试开始前,严深嚣张地说要让他一只右手,凌衍呛他是左撇子,但没想到最后严深竟真的把左手负在身后,整个过程都没有用过。
“当然。”严深回答,似乎并不觉得这一决定有什么问题。
凌衍皱眉“你今天都是这样跟别人比试的吗”
“是啊。为了公平起见。”
“呵,”凌衍嗤笑,“你不觉得这样很可笑吗”
“有哪里可笑我本身就比他们强,家族供给的修炼资源比他们多得多,丹药法宝我一样不缺,功法秘籍也比普通外门弟子修炼得要更高级。要是我全副武装地和他们比试,就算赢了也是理所应当,也没有大不了的。”严深收剑入鞘,金属质地的剑身擦过漆黑的剑鞘内皮,发出粗粝的细微摩擦声。
“我不想仗势欺人。”严深颔首道,唇角噙着一抹轻狂的笑。
凌衍深深地看着眼前这位玉树临风的世家公子,认真地一字一句道“你这样做只会让人更讨厌你。你知道吗如果你刚才用七曜、用左右手,郑重地和我打一场,那么即使我输了,我也顶多感到挫败而已。可是,现在呢,我的胜利看起来像是一场笑话。”
严深挑眉,不屑地撇了撇嘴,转身欲走,赤红色的鲜衣下摆在空气划出一道镰刀状的锋利弧度。
他并不在意别人是怎样看他。他是严家少主,家世显赫,含着金汤匙长大,何必去关心有多少人讨厌他,又有多少人喜欢他他又不欠他们的畏惧他、谄媚他的人绝对比讨厌他的人要多。
他又不是心思敏感脆弱、一个眼神就要死要活的幼稚小白花
旁人的看法、旁人的喜怒,从来与他无关。他只想走自己的路,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他只想证明自己很强,仅此而已。
“你以为你这样就可以证明自己了吗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让别人抛却家世来看你个人的能力了吗幼稚天真可笑”
凌衍看出严深所想,他双目如炬,直视严深的背影,夕阳深红色的余晖映照在凌衍身上,把他整个人都照成了火红色。
此时严深正一步步往擂台下走,一旁候着的严家奴仆和讨好他的外门弟子赶紧过来,簇拥着他,捶肩的捶肩,捏腿的捏腿,连跪下给他擦拭靴子上尘灰的人都有,马屁一句接一句。
“即使你不用绝世神兵,不用右手或者左手,你的对手们也绝对不会平等地看待你。你在他们眼中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严家少主。平等是相互的,你自认为在比试中公平地和他们比试,可有时候你的对手反倒宁愿自轻自贱。
所以何必呢何必折腾自己呢认可你的自然会认可你,不认可你的还是在暗处戳你的脊梁骨。”
鲜红如血的晚霞中,凌衍一袭深色劲装,背脊挺直,站立的姿态好似一棵雪松,剑眉斜飞入鬓,一双乌黑的眼眸有光芒在闪烁,仿若暗夜里的星辰。
“你知道怎么达到最完美的公平吗那就是重新投一次胎,和他们一样,从一开始就是平民。世上本就没有绝对的公平,有人家世倾国,有人容颜倾城,有人智慧过人。
落魄人家说权贵之家不孝子孙多,相貌平平的人说长得好看的人往往品行不端,不够聪明的人说智者大半高高在上,用鼻孔看人。你不觉得让这些人来认可你,简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