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衍走了过去,在离对方三丈远的地方停下,双眼探究地看着眼前青衣白面的男子,刚才这人唤自己出来,说是有要事告知。
他左想右想,也没想出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要紧的事。
更何况,他认得,眼前这人是严深麾下的一名小弟,而他身后那两人,一个姓武,一个姓刘,和昨晚的单明轩平日里来往密切。
所以他们叫自己出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凌衍很是疑惑。
他侧头瞧了瞧走廊外头明媚的日光和周遭来往闲聊的同门弟子,心下稍安。虽然外门弟子各自抱团、互相排挤,在剑宗已是不争的事实,正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但在明面上,剑宗门规还是禁止同门弟子在大庭广众之下私自打斗。
要打架去演武场打,去小树林里打,去后山打,在没有人看见的地方打
反正不大可能在人来人往的听书阁走廊打,除非对方疯得连门规都忘掉了。
“你就是凌衍”耿天佑问,眉眼低垂,连抹余光都懒得施舍给眼前的人,只折扇慢斯条理地在手中转了一圈。
然而看着他这副装模作样的姿态,凌衍心中只觉可笑。
“正是,敢问耿师兄叫我出来,是有何指教”凌衍抬手冲对方礼节性地抱拳,语气淡淡,却无端透出一股生人勿进的意味。
“叫你出来,自然是有事的”耿天佑身后小弟之一,武大刀是个脾气暴躁的家伙,见到凌衍的冷漠态度,直接上前一步怒斥道,“你只需要听着便是。”
凌衍无意与他争吵,眼睛注视着耿天佑,笑意浅浅“好,我听着。耿师兄请说出你的指教。”
只是那笑容怎么瞧怎么讽刺。
耿天佑在外门也算是一名小霸,几乎没人敢用这种暗含讥讽的语气和他说话,小弟们见了他向来都是恭恭敬敬地问好,低着头,弯着腰,小心翼翼地唤他一声耿师兄。
如今被凌衍这么一怼,又想起昨日被严深训斥的场景,他心中的火气蹭蹭蹭往上涨,天生刻薄的面相中又多了几分不善。
但他终究还是忍住了。双手紧握,发出咯吱的细响。
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
“喂那个谁”耿天佑高扬起头,眼神不屑,下颌微微扬起,朝向凌衍,语气是他常有的咄咄逼人,“凌什么衍,是吧你现在给小爷我听好了”
没了表面上的那些装模作样,这人便彻底暴露出内里的狂妄嚣张和目中无人,活像一只张牙舞爪的火鸡。
凌衍吐槽道“听着呢快点吧。你好磨叽啊”无情地打落了对方刚刚才蓄起来的高傲气势。
“你”耿天佑只觉一口气噎在喉管里,上不去下不来。
“哼”他愤恨地一甩袖子,咬牙切齿道,“昨天是我安排单明轩去你屋里下讳言香的,想借此干扰你的修炼进程,影响你在外门大比中的发挥,好让严师兄顺顺利利地取得第一名。但这件事严师兄并不知情,全是我一手安排,是我一人自作主张。”
“所以呢”凌衍问。
“所以,你只要明白,事情是我干的讳言香是我安排人下的和严师兄没有任何关系就可以了。”耿天佑道。
凌衍眯起眼睛,细细地瞧了一会儿耿天佑。黑曜石般乌黑明亮的瞳孔似乎蕴含着暗夜星辰的流转。耿天佑的心跳不自觉漏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