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上挂着的水珠顺着轱辘滚出两道湿润的尾巴,她一身狼狈自然不愿意动弹,踩着擦地的布胡乱蹭了两下,径直回了房间。
她的卧室连通小阳台,打通了整片墙面嵌了块落地窗。一早出门的颜家父母没料到疾风骤雨,窗扇只掩了一半,米色纱幔前后荡着,大半皆湿。
颜予快步上前将窗掩好,手上免不了沾上窗棱的湿冷,再被窜过罅隙的风一掠,打了个冷颤。
她搭着窗把顿了几秒,还是推开窗探了探身,唇边一声叹揉碎在雨声里,片刻就被风吹散。
小区的绿化一向做得好,楼底繁枝茂叶盖住了半条道,晃动得簌簌作响。
黑色轿车仍躲在密叶底下,露出的后视镜凝成一点光。
颜予多觑了几眼,驾驶座上的人影僵直,没有半点离开的意思。
难不成还要等她报个平安吗
她略一想,闷出一声笑,合上门窗。
空气湿凉,车里倒是暖和不少,罩着车内的气息愈发浓郁,微呛的尼古丁混着女人的香水味,显出几分靡靡。
喻子期倚着座,衬衫领口解了几颗扣,松垮的布料半掩着锁骨下方略微起伏的线条,懒散的,似乎在放空,可右手却细微的动作着。
灭了火的烟嘴,不带齿痕,却留了一圈紫调的红。
比正红妖娆,又不如紫色冷艳,吊得人抓心挠肺的。
喻子期就这么把烟嘴捏在指间,来回滚动着,静坐了半晌后,蓦地抬手又倏地停住。
他唇色很淡,微启的唇和烟头不过毫厘之隔,手一颤就能触及。
可终归是没再凑近。
喻子期仰头撞在椅背上,扯着唇角发出一声嗤笑。
是疯了吗
连个烟头还要偷摸的捡回来。
轿车终于还是驶离了。
离开前,车窗落下不宽的缝,一截烟头被抛落在湿泞的地上,被雨浸得发软。
稀落的雨持续了几天,颜予自回来的当晚便着了凉,在家里浑浑噩噩的躺着,病恹恹的模样看得颜家父母一阵心惊。
待到终于转晴的日子,她的病气也消了大半,只还有些许咳嗽。
颜母端了盅雪梨水进屋时,颜予正盘着腿坐在地上,四周散落了一地的书籍,中间夹杂着不少卡通封面的笔记本,看似年代久远。
“你又折腾什么呢”颜母将碗盅放在书桌,凑过半边身子看她忙活。
颜予拢了拢手上的一摞书,头也不抬“理理旧书,不看的我打算捐给一中的图书馆。”
“还给母校做贡献呢你,”颜母笑了声,取过一旁的绳子将颜予堆叠好的书系上,视线从书名掠过,“当年我可不乐意你看这些三毛张爱玲的,小姑娘心智不成熟,容易被带跑偏了。”
“你又来了,”颜予仰头嗔了她一眼,唇边笑意颇为无奈,“我当年就爱看这些,如今还不是根正苗红的么”
“你倒是没走歪,感情可别像她俩这么苦就行。”
颜予脖颈一僵,手上动作迟了半拍,才捡起的几本书又砸在了地上,撞击声又闷又钝。
颜母见状,心知自己是说错了话,拍了拍手轻描淡写的带过“我做饭去了,你自个儿抓紧收拾,别忘了晚点看看你外婆去。”
“知道了妈。”颜予埋头将书又捡了回来,清瘦的脊背撑起单薄的夏衣,隐约可见起伏的蝴蝶骨。
门被颜母带上,闭紧一室静谧无声。
颜予垂着眼,神色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