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姐,奴婢应该做得。”她眸子亮晶晶得望着香香,恨不得拍着自己的小胸脯以示衷心“春梨以后定听小姐差遣。”
香香抚了抚她软软的发顶,眉眼弯了弯,软声细语得说道“春梨,来你帮我指指哪个丫鬟。”
“嗯。”春梨小脑袋点的飞快,像是捣蒜一样,刚和香香表了决心,此时她便兴致冲冲拉着香香朝门外走。
主仆两人悄悄站在门后,趴在门缝上细细地听,恰好听到几个丫鬟,依靠着廊柱说悄悄话。
“我们不给夫人倒水,会不会有事儿”一个嗓音有些微弱,小心翼翼说道,听着声音像是有些后怕,踌躇不定。
“嘁。”她对面的丫头啐了一声,她拎了拎手中的帕子,着一身水红色的罗裙,扭着小蛮腰。
她向寝殿瞥了一眼,长长翻了一个白眼,趾高气扬掐着嗓音道“不过是个摆设,还能骑到我们头上不是。”
“连枝,你小点儿声。”旁边的丫鬟拽了拽连枝的裙角,冲她摇了摇头,提点道。
“她一个乡野丫头,一朝跃了枝头也成不了金凤凰,不过山鸡一只。”连枝倚着廊柱,垂头漫不经心把玩着指尖的丹蔻,不紧不慢地吹了一口气。
她这话声音没有压得特别低,像是压根不在意寝殿中的香香,态度倨傲。
香香和春梨悄悄离开了窗边,外面的人亦无所觉,更不知香香将她鄙夷的神色一瞬不眨得收尽了眼中。
“小姐。”春梨神色怯懦,吞吞吐吐,额角都有了汗珠,却张口结舌不知如何开口。
香香唇角扯出了一抹笑容,笑得潋滟生辉,她抬手缓缓安慰了下正担忧望着她的春梨,安慰道“不打紧,我们且看。”
她镇定自若的神态让春梨也有了主心骨,处理挥挥小拳头,朝着门外张牙舞爪虚虚一吼。
香香笑了笑,她拉着春梨叮嘱了几句,遣了她在外殿候着,又给她抓了一大把洗床上的桂圆花生和莲子让她做零食吃。
既然顾恩泽不在府中宴客,不知何时回来,香香索性直接摘了凤冠霞帔,掀了喜床上的“早生贵子”,惬意上了床补觉。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香香躺在床上漫不经心得想,她龇了龇牙像是奶凶奶凶的小猫咪,摩擦着纤纤素手低声道“我可不是君子。”
所以,仇,还是尽早报了为好。
月上柳梢,残阳如血,城外。
安东将军怒气冲冲、健步如飞推开了挡着他的士兵,扯着嗓子吼道“顾恩泽你给我出来。”
顾恩泽一身银甲,一把红缨枪,刚撂倒了数十位士兵,闻声将手中的银枪递给亲卫,擦了擦手朝安东将军致意淡声道“高伯伯。”
“今天是啥日子,你还在这儿给我练兵”安东将军横眉怒目,眼睛瞪成牛眼,上下打量着顾恩泽的铠甲,恨铁不成钢得吼道。
顾恩泽不紧不慢将巾帕折了,气静神闲抬眸望着安东将军坦然自若道“兵不可一日不练。”
安东将军一滞,嗓子哽住了,他知晓顾家军的行事作风,他长长叹了一口气,上前拽着顾恩泽的手臂急声道“兵你也练了,该回家了吧,你的娇妻可在家等着你呢。”
“小泽你想想,她一个女娃娃刚嫁到将军府,定是忐忑不安、举目无亲,新婚的夫君又不在定是孤助无援,独苦伶仃。”安东将军说着说着不知为何哽咽了,哑了嗓子。
他仿佛看到了香香带着厚重的凤冠兢兢战战坐在喜床边,伸着脖子等顾恩泽的样子,香香就可怜巴巴,让人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