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公公更是如一只炸毛的母鸡张开双臂护在李铭昶身前,扯着尖细的嗓音,色厉内荏吼道“谁,谁在那里来人啊,有刺客”
“吱”紫宸殿的朱红色的大门慢慢得被推开。
顾恩泽身着一袭烟青色青松绣锦的锦袍迎光而立,他身子挺拔如松,面色淡然如水,踩着不紧不慢的步伐,“哒,哒”一步一步朝着殿中走来。
张公公看着顾恩泽如同见了鬼一般,瞠目结舌,身子僵硬。
倏尔,他缓过神来,身子瑟瑟发抖,可仍护在李铭昶跟前,指着顾恩泽,用颤抖的嗓音呵斥道“顾恩泽你大胆”
“这是皇上寝宫,无召入宫,你该当何罪”
他吞了吞口水,抬手抹了抹发痒发热的鼻腔,顾不得手背上的鲜血,强迫着自己挺直脊背,厉声吼道。
“哒,哒。”
顾恩泽步子不疾不徐,神色淡淡,周身落落穆穆,如冰雕雪砌的玉人。
看着顾恩泽无波无澜的面容,又看到他一步一步靠近,张公公不由退后几步,“咣”一下子撞到了李铭昶的腿,跌在了李铭昶的腿旁。
他顾不得爬起,扶着宝座扯着尖细的嗓子喊道“来人来人有人闯宫”
“别喊了,不会有人。”李铭昶蹙了蹙眉心,挥手制止了张公公,淡声道。
“咳,咳”他忍不住轻咳一声,深呼一口气,挺直脊背,目光灼灼望着顾恩泽,厉声冷斥道“顾恩泽,你无召闯宫,已犯了抄家灭门罪。”
“但朕宽宏有度,你现在回去,朕赦你无罪。”他缓了缓声色,又出声道,声色轻缓温和,目光和煦。
如若看不到他搭在宝座扶手上不断轻颤的手背的话,他便是真真得云淡风轻,岿然不动。
“呵哈。”
顾恩泽轻笑出声,他冷峻的眉眼因为这一笑而生动起来,如同冰山消融,万物回春。
他凤眸略过李铭昶不自觉颤巍的手和膝盖,菱唇勾出一抹嘲讽的弧度,盯着故作冷静的李铭昶,慢条斯理淡淡道
“明明刚刚皇上还与张公公道一次不忠,百事不用,臣顾恩泽何德何能让皇上为臣打破规矩,违了自己的心意。”
“皇上莫不是在诓臣”顾恩泽凤眸滑过一抹流光,语气不咸不淡,漫不经心问道。
“你”李铭昶的小伎俩被识破,一时语塞。
他看着气定神闲、姿容清绝的顾恩泽,气得心口又剧烈起伏,额角突突得痛,他又不得不捂着唇撕心裂肺咳起来“咳咳”
“哒,哒。”
顾恩泽步子不急不缓,始终一步一寸。
他慢慢从腰间抽出一柄赤龙金锏,右手执锏,左手指腹慢斤四两在金锏上的栩栩如生的金龙纹绣上摩擦。
“锵”
金锏传出阵阵铿锵的金属音色。
李铭昶看着他拿出的赤龙金锏眉心隆起,鹰眸闪了闪,手不由得抓在扶手上。
“皇上应是一直再寻这把金锏吧”顾恩泽凤眸从金锏上淡淡抬起,看了一眼目光紧紧盯在金锏上的李铭昶。
“高祖御赐金锏,下诛奸臣,上打昏君,持此金锏者可进出宫门。”
顾恩泽看着李铭昶的面色越来越不好看,轻笑道“皇上,臣顾恩泽持金锏进宫,没有犯抄家灭门之罪。”
“你这金锏怕不是假的,呈上来让朕看看。”李铭昶眸光闪过不屑,仍是端着皇上的架子,微微抬了抬下巴,朝顾恩泽吩咐道。
他似乎没有认识到自己的处境,或是他不过负隅顽抗。
顾恩泽凤眸清淡如水,他目光落处,李铭昶手背青筋暴起,手面巍巍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