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顾恩泽目光怔忪,定定望着她, 并未应声。
香香眨了眨水润润的大眼睛,歪了歪头,轻轻又唤了一声“夫君”
顾恩泽定目望着她, 却是依旧没有回声,他目光直直, 仔细去看, 却没有焦距, 茫然无措。
香香望着神思不属的顾恩泽,心一下子悬了起来。
她拄着胳膊,慢慢在拔步床上坐直身子, 目光担忧得望着顾恩泽,纤瘦的右手轻轻搭在顾恩泽的肩上,放低、放缓声音, 柔声问道“夫君,你怎么了”
“香香。”顾恩泽攸得回神, 怔怔得望着香香。
蓦得,他大力抱住了香香的腰身。
猝不及防, 香香一惊, 身子前倾,险些一个踉跄。
可她并未吭声,悄悄扶着顾恩泽坐稳,任由顾恩泽似乎用尽全力, 紧紧抱住她。
顾恩泽双手紧紧搂住香香的乌蛮小腰,面颊贴在香香的颈项,身子略略有些轻颤,久久没有说话。
香香自上而下望着顾恩泽乌黑的发顶,她不知顾恩泽缘何如此,却心也跟着揪痛。
她不知如何劝慰,只无声环抱着顾恩泽,纤细柔软的手轻轻抚着顾恩泽的脊背,想了想,轻声道“夫君,我一直都在。”
“我会一直陪着你。”
她眨了眨眼睛,翦水明眸攸得亮起,柔声道“除了我,还有我们的宝宝。”
她尝试着,轻轻拉住了顾恩泽的手,让他的大掌轻轻摩挲自己的小腹,缓声道“夫君,我们还有宝宝,我们都会一直陪着你,你不是一个人。”
“嗯。”顾恩泽轻声道。
他低低应了一声,大掌贴着香香,感受着掌心下的温暖,和肌肤下那隐藏着的微不可查的另一个心跳。
香香想了想,良久后,小心翼翼问道“夫君,是不是东陵侯做了什么”
顾恩泽午后应是去见了东陵侯,她午睡还未结束,时间应不是很久,此番回来,却这般神思不属,香香不由得将所有的过错都归结到东陵侯身上。
“是不是东陵侯他倚老卖老,欺负了你”
见顾恩泽面色怔怔,香香 顿时变得气鼓鼓,她鼓着腮帮俏声道
“一会儿我去东陵侯府骂他去他又不是真得是我爹爹,难不成还想给你摆架子不成。”
香香平日里看着温婉大方,可她本性娇俏伶俐,在乡野长大,骨子里带了些桀骜,偶尔也甚是娇蛮。
“没有。”顾恩泽听她如此说,轻轻摇了摇头。
他凤眸深深望着香香,眼底通红通红,声音嘶哑,有些断断续续道“我一直把东陵侯当做我的杀父仇人,可东陵侯却曾救了我,我只是有些难以接受。”
他说着,声音一哽,凤眸极快得闪过一抹流光,他忙低下了头。
恨了几百日的仇人,日日发誓,恨不得喝其血啖其肉的仇人,竟然曾尽自己所能营救他们卫将军府,千法百计为卫将军府留下血脉,竟然摇身一变是他的救命恩人
顾恩泽心中百味杂陈,却不知如何诉说。
香香抬手,将顾恩泽的面颊又靠在自己身上,没有开口问顾恩泽与东陵侯今日约谈发生了什么。
她只是静静得抱着顾恩泽,让顾恩泽知晓她在他的身边,她会陪着他,一直,一直。
过了良久,香香觉得自己颈项上滴落的温热慢慢干了,方柔声道
“过去的都让他过去吧,夫君,我们要向前看。”
“嗯。”顾恩泽抬起面颊,他平视着香香,望着香香柔情缱绻的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