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一亮,扶着墙慢慢起身。
转身,猝然跑出了院门,朝着山林中奔去,大声唤着“姝姝姝姝”
半个时辰后,李慕踏着沉重的步子归来,面上有些失魂落魄。
他本就有些褴褛的锦服被山石棘草划得一条一条的,面颊上还多了十数道划痕,有些已经结痂,有些血口子还朝外渗着血迹。
“姝姝。”他轻轻喃了一声,望着半掩着的堂屋,踉跄一下绊倒在石阶上。
他就这么坐在石阶上,怔怔得望着院门。
日上三竿,日过正午,日暮西斜月上柳梢,明月高悬。
天色一点点变暗,又一点点变亮,晨曦初生。
“喔喔”雄鸡一鸣天下白。
山下雄鸡的打鸣声震住了李慕,他慢半拍得眨了眨眼睛,抬起充满血丝、疲惫无神的眼睛怔怔得望着院门,空无一人。
“吱”
李慕眸光倏得流光溢彩,抬眸望去。
“喵呜。”一直小白猫踩着窈窕的小猫步从外面钻进院中,刚走两步抬眸看到院中虎视眈眈的李慕,又唰得飞身跳上了院墙,几步便没影了。
李慕眸光一点,一点变暗。
他浓密的眉睫慢吞吞眨了眨,攸得,一行清泪顺着面颊滑下,慢慢滑到他的唇角。
他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又在石阶呆呆等了近一天一夜,两天两夜滴水未进,他唇角早已干涩起皮,泪水滑过,犹如伤口上洒盐。
可是李慕似乎无知无觉,他慢慢转身,轻手轻脚推开了堂屋的木门。
一切似乎都和他在时没什么变化,整整齐齐。
他看着床榻,打开衣柜,似乎也没什么变化,衣柜中他的衣服整整齐齐叠着,和姝姝的衣服相邻而放,李慕眸光又亮了起来,他想姝姝可能没走,没准下山了。
“砰砰砰”他心口剧烈起伏,心中又燃起了希望。
李慕拔腿就朝门口跑,在门槛处绊了一下。
他险些摔到,踉跄着出了门口,不经意间低头看到了自己身上。
他眨了眨眼,看着已成褴褛的锦袍和袍脚沾染的血迹,想着山下淳朴的民风,思忖一瞬,转身回院。
“啊你说山上那家啊。”一身蓝灰色短打,扛着锄头的中年男子听了李慕发问,思考片刻,恍然大悟道。
见他似乎是知晓姝姝,李慕
“那家小娘子的俊俏郎君来接她了,两人应是欢欢喜喜回家了。”
李慕面色蓦得一白,面无血色,他知道姝姝性子烈,说一不二,可是他不信,他们明明两情相悦,他不信就十天,姝姝便另觅新欢。
“您怎么知道是她的小郎君。”李慕死死掐着手心,维持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子,艰涩得问道。
中年男子蹙着眉头打量了他一眼,额角的沟壑堆在一起,愣声开口道“自然小郎君下山换面时自己说得。”
“你村里随便打听,大家都知晓,还吃过喜糖呐。”中年男子补了一句。
田玉长得眉目秀丽、性子飒爽,女扮男装时无一点违和,反而斯文俊秀中带了几分英气,引得山下村庄的小姑娘家心神荡漾。
田玉不愿招惹是非,便推说已有了娘子,住在山上,这也让村中对姝姝美貌觊觎的一些男子,打消了念头。
李慕不知这些,他面色惨白,唇瓣干涩微微渗着血丝,轻声喃道“是吗”
他向中年男子道谢,沿着村中纤长的山道,目无斜视,四肢僵硬迟缓,形同行尸走肉,慢慢朝着山中的院落走去。
天上烈日高悬,李慕却不知为何只觉凉意彻骨,冻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