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安东将军夫妇远些。”
他声音冷冽,态度高傲,这句话直接是目空一切的吩咐,带着理所当然的语气。
香香看着他凌厉霜冷的侧颜,两弯罥烟眉蹙得更紧,心中因中秋宫宴相救而起的一丝好感烟消云散。
“东山王若是无事,我先告辞了。”香香不愿再和如此无礼的人说话,便朝李慕服了一礼,轻声道。
李慕侧脸去看香香,面如冷铁,凤眸幽邃黑沉,带着凛凛冷光。
“当。”他将手中的青瓷酒壶放在桌案上,转过身子正视香香。
“我最后说一遍,离安东将军夫妇远些。”
他声音一如以往的清淡如水,目光犹如带着万钧之力,骇得香香脊背发冷,不敢直视。
可是,香香心中带气,秉着一口气,气鼓鼓,不甘示弱瞪向李慕。
安东将军夫妇是她的亲外祖父母,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二的亲人,她为什么要远离他们,她日日亲近还来不及。
香香轻轻嘟着樱唇,捏着自己的手心,小声嘟囔道“莫名其妙。”
李慕听着香香明目张胆的反驳,面上幽冷,眸光带着隐隐怒火。
十多年来,从未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不恭,即便是当今皇上李铭昶见了他,亦是恭恭敬敬称一句“皇叔。”
李慕久居为上位者,更曾数历生死杀伐之境,他习惯了发号施令,习惯了说一不二。
此时,香香的反驳触了他的逆鳞,尤其他本就对香香带着偏见,面容便直接沉了下来。
他目光不再克制,带着雷霆万钧之力,含着刀光剑影,直直压向香香。
香香不由得小步又退了一步,脊背早已绷,背上更是细细密密沁出了一层冷汗。
“放肆,你不能进”门口传来锦衣男子的怒声。
“嘭”一阵踹门声。
香香忍不住回眸去看,看到顾恩泽还未收回的皂靴,又看到他一手推开锦衣男子,一手推开门扇,面色霜冷。
看见香香,顾恩泽眉宇间的冰霜瞬间褪去,大步流星朝香香走来,温柔得揽住她的香肩轻声问道“没事吧”
“没事。”香香轻轻摇了摇头,慢半拍的眨了眨纤翘的眉睫,敛住眸光那一霎的流光溢彩。
顾恩泽又一次如天身降临,在她心惊胆跳、如蹈水火时出现,拯救她于水火之中。
在香香周身打量一圈,见香香无碍,顾恩泽才抬眸,朝窗侧静坐的李慕抬手淡道“东山王。”
“卫将军,果真威风。”
李慕淡淡瞥了一眼顾恩泽,抬手不紧不慢小啄一口清酒,唇角慢慢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似笑非笑道。
顾恩泽不理他的讥讽,他抬手牵住一旁香香的纤指,淡道“不及东山王万分之一。”
“东山王若是无事,我与内子先行离开,不打扰您独饮。”顾恩泽不屑与身份尊崇的东山王攀附交情,更不欲与手握重兵的东山王正面为敌。
“卫将军,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李慕淡淡出声,让顾恩泽顿住了脚步。
李慕不回眸,他靠在窗台,手腕微抬,慢条斯理饮了一小口清酒,又悠悠注视着窗外,启唇道“毕竟,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近日,铁市一匠难寻呐。”他转脸,望着顾恩泽,云淡风轻道。
顾恩泽瞳孔攸得一缩,唇角不由得绷直。
铁匠铸剑造刀,皆利器,朝廷会管制,一般人家百八十年打个刀具才会去寻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