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尖细的嗓子这一呼,让怔忪的李铭昶回过了神,他眉头蹙了一下,淡声道
“喊什么喊,多大的事儿。”
说罢,他抬手扯过去明黄色的裙摆,浑不在意将手心的鲜血蹭在上面,他手年翻转,像是擦手一般,将自己的手心连着指缝,每一个指缝里都一一擦了个干净。
这时,一个小宫女端着新熬制的药,在门槛出小声请示道“皇上,药来了。”
“倒了吧。”李铭昶又从怀中扯了一方锦帕,坐在酸枝福纹宝座上,慢斤四两擦着自己的指缝。
“皇上”张公公听他要将药倒了,面色一变,小碎步接过了小宫女手中的药碗,又趋步到李铭昶跟前,躬身语重心长劝道“皇上,良药苦口利于病,不能不喝啊。”
“除了苦,没有半点功效。”李铭昶淡淡瞥了一眼漆黑的汤药,鹰目滑过一丝嘲讽。
听他这话,张公公喉间一哼,这些日子他确实看在了眼里,李铭昶一日三次服用这药,可头痛没有片刻缓解。
他看李铭昶闭目靠在了宝座上,他知晓,定是李铭昶的头晕耳鸣又犯了。
“哎。”张公公垂目叹了一声,他不知该如何劝李铭昶。
李铭昶幼时最不耐苦味,这苦涩的药汤他已经喝了两个月,却不见好,今日竟然又咳血。
怎能这么命苦,命运不公
张公公这般想着,眼眶蓦得湿润,他抽抽鼻子,不由得眼睛闪了泪花。
“哎,这是何必。”听着身边抽噎的声音,李铭昶睁开了鹰目,眉心紧紧团聚在一起,瞥了一眼缩着肩膀抽搭的张公公他无奈得叹了一声。
抬手将张公公手里的药碗抽出,扬脖,一饮而尽。
饮罢,他又闭上眼睛靠在宝座上,淡淡道“张公公下去吧,朕一个人呆一会儿。”
张公公看着李铭昶紧蹙的眉宇,还有他明显鼓鼓跳动的太阳穴,咽下了小太监刚刚传来的宸和殿上的事情。
“是。”他轻轻应了一声,躬身,小碎步退出了御书房,并轻手轻脚将门扇轻轻掩上。
这边,顾恩泽差人给卫将军府送了个信,便护着安东将军先回了安东将军府。
而他不知,此时卫将军府并不平静,有人赶在他之前遣人去了卫将军府。
卫将军府。
香香今早起床后,便一直心头惴惴,她吃饭时也有些食不下咽,心头难安。
她抚着不时跳动的心脏,一对柳叶弯眉蹙成了一团。
“小姐,怎么了”见她一直唉声叹气,眉头紧锁,春梨将一盘水果放在香香旁边,小声问道。
石榴已经被剥好了,粉里透红的石榴粒颗颗饱满,晶莹剔透。
香香抬手,漫不经心捏了一颗石榴粒,两弯罥烟眉似蹙非蹙,一对翦水明瞳含烟带水,琼鼻微蹙,软软道“就是心中莫名有些不安。”
见她拿石榴,春梨为她递了一碟石榴粒。
可香香食不知味,朝摇了摇头,摆手拒绝了。
春梨抬手又给香香递了一串晶莹剔透的青提,这是以往香香最爱的水果,她同时劝道“小姐别担心,你这是怀了小宝宝,所以不舒服是正常的。”
“是这样吗”香香纤纤玉手不自觉抚了抚还平平的小腹,纤长卷翘的眉睫扑扑闪闪,眸光也带了一丝迷茫。
她昨日刚诊出有孕,此前没有任何异样,现在就因为知晓了有孕,反而出现了不适吗
香香不懂,她第一怀孕,身边也未有亲近的人曾有孕,她像是摸着石头过河,只能自己琢磨。
“小姐,吃着青提吧,开开胃。”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