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石松面色有些仓皇。
他最不愿的就是田玉与他不再想爱,他真得怕田玉对他冷冰冰。
“玉儿。”石松忙跨一步,灼灼得望着田玉,眸光诚恳,声音有些嘶哑。
他道“玉儿,我真的以前不知道你与姝娘的身世,真的,你要相信我。”
“哦。”田玉捧着手中的白瓷小碗,淡淡应了声。
也不知信了没信,只略略瞥了一眼石松,便又小口小口吹着碗面腾空的水汽。
石松见她如此冷淡,心下更是着急,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原地转了一圈,手心不知何时已然出了汗。
他又转眼去望田玉。
田玉半垂首,侧颜姣好,浓密的眼帘低垂遮住了她柳目中的神色,秀挺的唇角微微抿紧,显得有些清冷,不带烟火气。
石松双手握拳,眸光明明灭灭,倏尔,他似乎终于下了决心,蹲在了地上,双手覆住了田玉捧着瓷碗的双手。
温热的包覆,田玉心中一颤,双手也跟着颤动,想将手抽出,可手背上的温暖却不肯松手。
“放开。”她气呼呼斜目去瞪石松。
石松握着田玉的手,手中的温软让他心中多了几分底气和安全感,他喉结滚动,清了清嗓子,眸色深深望着田玉。
“玉儿,我是真的不知你与姝娘的身世,是初相遇时,你事事以姝娘为尊,而我有次,一不小心听到了你们讨论安东将军。”
见田玉眸光看过来,他额角沁出了汗珠,很是紧张急切得解释道“我真的只是听见你们讨论了这四个字,我就离开了,没敢偷听你们讲话。”
“我从知道你是女子,便对你一见钟情,我只是想和你这般白头偕老,平平静静过完一生,我不敢骗你的。”
眼眸滑过热汽,石松忙垂下了头,不敢直视田玉,声音也带了几分颤抖。
“我怕,我怕你离开我和小川,我怕你嫌弃我只是一个农夫,对对不起。”
田玉看着身材颀长健硕、平日英勇无畏的石松如此低声下气,心中酸酸涩涩很不是滋味,尤其耳边又听着石松这情真意切,类似于剖白心意的话。
“唉。”
田玉叹了一口气,将手从石松手中抽出,在石松脊背蓦得绷紧之时,她抬手抚上了石松的面颊,微微抬起。
石松呆呆愣愣,面颊顺着田玉轻柔的动作抬手,眼眶中隐隐闪着水光,怔怔得望着田玉。
他死死咬着内腮,忍着眼眶中的热泪,痴痴望着田玉,等待田玉最后的审判。
“傻子。”田玉看着他这样,绽唇笑了出来,柳叶弯眉高高挑起,曼声道“我是那样嫌贫爱富的人嘛。”
石松呆呆得,一时没反应过来,慢吞吞眨了眨眼睛,眼眶里忍着的泪水却一下子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真傻,快起来。”
田玉用手背为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抿着唇笑了起来,瞪目嗔道“我不过是介意你真得知晓了我与姝娘的身世,见香香被东陵侯府欺负,你还无动于衷。”
“我没有,我一直拿香香做咱们的闺女疼。”石松忙脱口道。
看他真诚又急切的神色,田玉心中最后那点芥蒂也消失了,她缓了缓眉梢,柔声道“我知道。”
刚是在卫将军府,看着香香与顾恩泽时,她瞬间想起了上次离开东陵侯府时石松见她注视安东将军府时那奇怪的表情,心中起了疑心。
此时,安东将军府与东陵侯府间大道上,也正上演着一个拉锯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