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黄沙扬风起, 铺天盖地,遮云蔽日。
茫茫风沙盖住了遍野的枯草和沙面上的殷红血迹, 却掩不住黄沙中的烈烈厮杀声和刀剑相击声。
“卫将军,我们中计了。”
一个中年将领一剑斩杀一名敌军,拥到顾恩泽跟前正色道“前线将领与西戎大军勾结, 我们两面受敌。”
顾恩泽一个旋身,手起剑落, 将上前的三四位敌军一同歼灭。
血洒黄沙。
“他们多少人”
顾恩泽回首猛得一刺, 又解决一个西戎兵将。
中年将领同样翻手斩杀两人, 看着倒下敌军身着的大越战甲,他咬着牙恨声道“大越两万,西戎两万, 足足四万人马。”
“为引我们深入大漠,他们还作模作样相互屠杀,几千人横死沙场, 呸”
中年将军吐了一口血水,目光怒瞪如牛眼, 咬牙切齿。
他侧目,目光灼灼望着顾恩泽, 义愤填膺吼道“卫将军, 这番敌情圣上查也不查,只准您带两万军士来此,这这”
“呼呼”他咬牙恨恨,前膛剧烈得起伏, 鼻孔由于气氛开开合合,粗重得呼吸。
他恨声几次,也未将那大逆不道的话说出口,气得拔剑朝前冲入,狠狠斩杀了前方与西戎沆瀣一气的大越军士。
“该死,该死”
中年将军双目赤红,双手握剑疯狂劈下,将剑使出了斧头的气势。
他边砍便愤声道“生为大越人,不精忠报国,不保卫家国,反而与西戎通敌,屠杀我大越忠义之将,要你们何用”
“何用”手起剑落,黄沙染血,夕阳更烈。
一字一顿,字字铿锵。
振聋发聩。
顾家军的兵士皆被中年将领情绪感染,双目染赤,手下不再留情。
他们追星逐月,不眠不休,日行千里来保家卫国,却腹背受敌,被大越自己的军士坑害。
“杀”
“锵锵”
厮杀声烈烈。
顾恩泽长身而立,凤眸凌厉得望着前方,滚滚黄沙,阵阵厮杀,顾家军被身着大越战甲的军士和西戎军左右夹击。
军士腹背受敌,一个不甚便踉跄摔倒,鲜血迸溅。
顾恩泽眸光蓦得一沉,垂在身侧的骨节分明的纤指将手心的银剑握得更紧,手背紧绷,青色的血管鼓鼓暴起。
肉眼可见。
“士为知己者死”
他声音幽冷,幽冷。
目光沉沉望着前方,黑黝黝如同千尺深渊的眸底暗色澎拜翻涌,唇角绷成一条笔直的直线,手背绷得紧紧得。
“也好,也好啊。”
他唇角缓缓勾起浅浅的弧度,从鼻翼中溢出浅浅一声冷嗤,凤眸慢慢绽出嘲讽和释然。
千里之外,卫将军府。
寝殿。
“啊”
香香从睡梦中惊醒,她猛得坐起,揪着前襟,心口“砰砰砰”剧烈得起伏。
顾恩泽不在府中,春梨与并蒂便轮流在寝殿外室守夜,今夜,春梨刚刚睡下便听到内殿香香的惊叫,忙起身便内殿奔去。
内殿的多宝架上两柄红烛无声无息燃烧,蜡泪安静得流淌。
“小姐,怎么了”
春梨撩开纱幔,看着怔怔揪着心口无声落泪的香香,忙开口问道。
她拿出一方软帕为香香拭去泪珠,又在香香背上披上薄被。
香香慢半拍侧头,慢吞吞眨了眨水润润的眉睫,通透的琥珀色杏瞳闪着泠泠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