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药尽,钧瓷云福碗滴只沾着两三滴汤汁,殿中却弥漫着浓郁的苦涩药味,经久不绝,小宫女端着空碗强忍着,内心鼻头还是控制不住蹙起。
李铭昶面色清淡,他似是闻不到那些药味,抬手端起桌角的钧瓷祥云龙纹杯,垂头咗了一口清茶,淡声道“怎么样,出发了吗”
“还未,正午即发。”
玄衣锦衣卫者垂头躬身应道。
李铭昶抬眸望了望天色,可惜殿宇挡住了日光和天幕。
“现在卫将军府,应是在和家人告别。”锦衣卫者吞了吞唾液,轻声补充道。
李铭昶浑不在意,靠着宝座小口抿罢清纯,鹰眉挑起,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嗤笑道“啧流连美人香,我大越英勇善战的卫将军也开始堕落了。”
他唇角勾起,眉梢却耷着,从鼻翼中溢出两三丝似笑非笑的轻哼。
锦衣卫者垂头,眼观眼鼻观鼻立着,不敢直视圣颜。
“咔。”
李铭昶放下杯盏,手心在宝座上用力研磨,眼若饥鹰,情绪乍有波动,他额角又开始抽痛。
“砰砰”太阳穴跳动,如同有人拿着一柄小锥子,噔噔得用力凿他的太阳穴和额角。
千刀万剐之痛。
李铭昶抚在宝座的掌面青筋暴起,他手心紧握着宝座的扶手,忍着额角的抽痛,低垂眼眸,眸色变得阴鸷狠毒,杀气凛然。
他忍不住抬手按住抽痛的额角,闭目,倚靠在大红酸枝如意云纹五屏宝座上,眉心团簇在一起,额角已不知何时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西戎可一切就绪”
他眉心拢得可以夹死一直蚂蚁,按着扶手,压抑着膛腔中的愤怒,牙缝中蹦出阴森森几个字。
“请主上放心,一切就绪。”
锦衣卫者抱拳应道,言语简洁自信。
李铭昶幽幽睁开了双目,眸光直直穿过恢弘的大殿直冲殿外,眸色诡橘幽暗。
檐角屋脊的神兽活灵活现,正襟危坐,无声无息得升守候着大殿。
天马、海马,象征皇家威德通天入海,不可撼动。
李铭昶盯着天马海马的琉璃神像,唇角慢慢勾起一抹弧度,眉梢也带了几分笑意,缓声道“甚好。”
卫将军府,寝殿。
香香柔柔睡意惺忪的水眸,四肢酸软,骨头缝里都软绵绵,刚她实在受不住,云里雾里得撞击中便混混而眠。
耳边响起床边淅淅索索的穿衣声,她抬臂一摸,床榻温凉。
香香心中惶惶,猛得撩开纱幔,赤着脚噔噔下床。
“夫君”
她双眸忍不住又雾煞煞水汽迷蒙,双手抬手紧紧抱住顾恩泽瘦削劲挺的腰,雪颊靠着他挺拔温热的脊背,声音软糯糯嘶哑和颤音道“夫君。”
“我在。”
顾恩泽放下腰上的锦带,回身环住香香,为她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珠,又倾身贴着她的额角,轻声安慰。
垂眸,便见到了香香的赤脚,虽然殿中早已被他嘱托铺上了棉毯,他还是眉心一蹙,抬手打横抱起了香香。
“我不在时,好好照顾自己。”顾恩泽将她小心翼翼放在拔步床上,转手拿起架子上的罗袜细细为她套上,温声细语叮嘱道。
“夫君,我想你”
香香猝不及防抱住了他,搂着他的颈项又有些哽咽。
“我好怕,我心中惴惴,总觉得不安。”香香直直得凝视顾恩泽,咬着唇瓣慌乱道。
“别怕,我会平安回来。”
顾恩泽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