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多人不怪,寒山态度诚恳,又兼之田婶对卫将军顾恩泽印象甚好,经此一礼,便对寒山客气了几分,也有几分真心实意。
一番客套,田婶终于愿意与寒山絮絮叨叨香香小时之事,她如同一个母亲对孩子幼年之事如数家珍,言语间洋溢着满满的疼宠。
寒山是位很好的听众,他静静得听着,不时点头,不时微笑,不时也会担心的蹙眉,在田婶讲述之时从不开口打断。
等田婶讲完,饮了一口苦荞茶,寒山方开口道“听夫人您说,我家夫人还未出生之时她的父亲便离开了”
“嗯。”田婶低低应道,想到在姝娘身怀六甲便消失的人,她眉头紧蹙不喜道“说是上京赶考,可惜一去不回。”
“夫人认为,东陵侯柳兆彬不是我家夫人之亲生父亲”寒山似是闲谈,貌不经意问道。
田婶神色一凛,眸光深处滑过深思和警醒,唇角浅笑的弧度有一丝的凝滞,她耸耸肩朝寒山苦笑着抱怨道“我一农妇,哪里有幸见着东陵侯。”
“东陵侯请人吹吹打打接了香香进府,又将她十里红妆送嫁卫将军,这般排场,不似非亲非故之人所为。”倏尔,她抿了一口苦荞茶,似是熟人之间聊闲话似得接道。
“夫人说的是。”寒山也笑着应道,似是对她的话很是信服。
田婶垂在袖间指尖交握,右手拇指食指捏着左手的食指,指尖微微发颤,面上却笑得一派从容,起身端庄温和得为寒山又添了一碗苦荞茶。
寒山谢过田婶,抬手将案角的苦荞茶一饮而尽,起身躬身道“打扰夫人了,寒山告辞。”
“天色已晚,山路不好走,先生要不要住在”田婶看了看屋外已然漆黑的天幕,温言挽留寒山。
寒山再三相却,又细细道了谢,起身离开了院子。
“汪汪汪”村中响起了一声犬吠,一声连成一片,由近及远,“汪汪汪”在村头响起,又渐渐远去,像是追着什么人一路渐行渐远。
石家东间的窗户亮起昏黄的烛光,倏尔,灯熄灭了,整个下巴沟村慢慢恢复了平静。
黑暗中,石松紧紧抓住田婶的小手,眸光深沉复杂,他多次张了张口,欲言又止,最后只轻轻拍了拍田婶的手,轻声道“玉儿,睡吧。”
卫将军府。
宽大的拔步床上,香香青丝如瀑,云鬓散落,雪腮还带着刚沐浴热气熏出的绯红。
她抱着冰蚕被,眸含秋水,左顾右盼,纤长卷翘的眉睫扑朔朔如蝶翼翩飞,她悄悄瞥了瞥床侧规规矩矩直身而卧的顾恩泽,水眸滴溜溜转个不停。
她仰面躺着,水眸流转,雪腮微微鼓起,倏尔,伸出右手纤指越过一尺多的空隙,指尖轻轻点了点顾恩泽腰侧的衣袂,娇声唤道“夫君。”
“嗯。”半响,空气中响起低低一声回应,清冽如清泉激石。
听见回声,香香剪水秋瞳眯成弯弯的月牙儿,雪腮盈出一弯浅浅的梨涡,唇角也慢慢勾起了“奸计得逞”似的笑容。
她平躺着不动,又偷偷瞄着一动不动规规矩矩的顾恩泽,此时再看看两人中间一尺多的空隙,她扬了扬眉梢,浑不在意。
看样子,矜贵清冷的卫将军即使被她调戏了,还是没生她的气,还愿意搭理她嘛。
她捏了捏自己的下巴尖儿,明眸善睐,她此时明瞳剪水更是亮得惊人,倏尔,她猛得侧身起身,清喉娇啭曼声道“夫君。”
心口猛得一沉,玫瑰香袭来,顾恩泽还未思索便眼急手快环住了差点滑落的婀娜小蛮腰,稳住了险些摔倒的香肌玉体。
香香似是一点都不在乎刚才的惊险,或者她有足够的信心顾恩泽会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