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湖里呆得够久,潜得够深,却依然没有发现她的身影。
他感觉脑里轰轰作响,双手忍不住发颤。
在缺氧到目眩时,他咬紧牙关,终于放弃,用最后的力气往湖面上方游去。
冒出湖面,新鲜的氧气充盈进肺部,灼痛感不减反增,让他一瞬间有种脱力的软麻感。
他抹掉面上遮挡视线的水,看着黑黢黢的湖面,沉寂一片,毫无波澜。
他不愿相信发生的一切,木木地看着湖面。
湖风一吹,他猛地回神,深吸一口气,欲再次潜下湖面。
刚刚潜下身子,一股柔软的力从身后传来,还未来得及反应,就已将他托到湖面。
谢珣本能地转身,水花溅到他脸上,让他一时睁不开眼。
“你在干什么”姜舒窈拍打着湖面,气喘吁吁地道,“你找死吗”
谢珣抹掉面上的水渍,怔愣地看着面前的姜舒窈。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一是憋气憋的,二是气的“你疯了吗,在湖里面那么久不上来,我下去找你也找不见,你究竟潜得多深啊”
谢珣乍惊乍喜,脑子还处于麻木一片的状态,闻言只能傻愣愣地道“你不会凫水”说完才意识到现在发生了什么,姜舒窈哪像不会凫水的。
他诧异道“你何时学会了凫水”
姜舒窈被谢珣揭穿秘密惊到,又被他久久不浮出水面吓到,心情跌宕起伏,什么顾虑什么犹豫全没了,情绪跟开了个缺口的山洪一样倾泄而出。
“你不是知道吗你不是猜到了吗我还能何时学会的,当然是我本来就会还能为什么”她噼里啪啦地吼出来,显然是被刺激坏了。
谢珣缩了缩脖子,不解道“但我只听说过濒死之人救起之后,性情会大变,记忆也会有所缺失,却从未听说过突然学会一项技艺”
姜舒窈把嘴边的湖水擦去,皱着眉头道“什么”脑子里闪过一道细微的光,姜舒窈后知后觉明白过来,“你说我不是她,是说我的性情大变之后不能算作同一人”
“当然,心悦我的不是你,强嫁我的也不是你,调戏美男泼辣庸俗的也不是你,你是全新的自己,和以前的姜舒窈不是同一个人。”
“那你那个笑是怎么回事”知不知道冷肃着脸的人突然绽放出笑容很诡异,很惊悚啊
“因为我很开心。”
谢珣说着说着脸上再次露出笑“我曾经厌恶的是那个被我救起却反倒赖上我,以死相逼非要嫁给我的人,不是你,我们之前没有误会,没有阻隔,没有算计。”
他看着姜舒窈,眼神坚定,眸光比皎月还要澄澈明亮“我心悦的,我想要共度余生的,是现在的你,独一无二的你。”
他耳根红了,面上是她不曾见过的明朗活泼,明明眼神和语气都温柔至极,却充满了十足的孩子气。
“姜舒窈,我心悦你。”
姜舒窈傻了。
脾气还没发出来,就被突如其来的告白冲傻了,她怎么也没想到今夜会过得如此奇妙。
本应羞涩的时刻,却被毫无预料到的走向弄得只剩下惊讶怔愣。
“你喜欢我”
“是。”
姜舒窈磕磕巴巴道“你我”她想说什么来着,做什么来着。
谢珣道“我知道你心有顾虑,我都明白的。”这是他第一次正正经经地和姜舒窈谈论这些事,“你喜爱分享,我就支持你开食肆开酒楼;你担心我似二哥那样,花心多情,我会竭力证明自己。在你放心之前,不必给我回应;还有母亲,她不喜你针对你之事全教给我解决就好,如果你觉得这样不行,那我就请旨外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