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平时他也不爱笑,最起码眼睛是漂亮生动的,可是现在里面是空的,有点麻木。
她忍不住想起香奈乎刚被姐姐和自己带回来的时候。
人总是比想像的还能忍受,但是再能忍耐的人,也会有忍不了的那一天,眼睛里的光湮灭了,人就失去了活着的希望。
她一直觉得狯岳是为了活下去而不择手段的人,像是田野里的野草,就算是被践踏,被焚烧,依旧会拼命的扎根生长,不会认输。尽管一开始自己对他绝对没有半分好感,甚至还有些讨厌,但作为医生,求生欲望强的病患才是她最希望见到的。努力活下去并没有错。
蝴蝶忍不想承认,自己现在有一点怕。
狯岳听到了声音,抬眼去看,发现是自己等了半天的医生,就掀开了被子,想要起来。
“不用了,你就躺着,伸手,我给你把脉。”
狯岳就乖乖的伸出一条胳膊,他知道这件事多半瞒不了一些人,比如看病的医生,由加奈甚至炭治郎。心理建设早就做好了,也就没有太为难。
“你也中了那个血鬼术吗”
难怪之前还特地跑过来问自己一次,不过考虑到性别,这种事的确很难以启齿。
“我去找人给你煎药,不过算了,等喝完再说。”
蝴蝶忍虽然是个急性子,但工作的时候却心思细腻,逻辑缜密,她考虑到狯岳的体质,做好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准备。她内心也觉得有点悬,如果姐姐在的话可能更有信心一些,但现在也只能靠自己了。
等到还冒着热气的药被端上来,只是嗅到气息,狯岳就变了脸色。
再怎么说都是紫藤花为主的药剂,天然的恐惧让他肌肉僵硬。
“能麻烦,回避一下吗”
狯岳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接下来可能会出现的样子,虽然他觉得蝴蝶忍作为医生,大概不会同意这个要求。
“那你喝完记得跟我反馈下效果,这一次给你喝的是普通的药,你有个心理准备,要尝试不少次。”
她这次出乎意料的好说话,留下要就转身离开了。
狯岳盯着药碗看了一会儿,还是端起来一饮而尽。
仿佛喝下去的不是药剂,而是滚烫的铁水,难以形容的痛苦让他俯身剧烈的咳嗽起来。
药碗摔到地上,只是发出一声闷响,却没有碎。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从内部被灼烧腐蚀,恢复与破坏这两种能力对抗着,带来仿佛无穷无尽的痛苦。
他艰难的张大了嘴呼吸,就像是离水的鱼,从鼻子与嘴角滴下暗色的血来。
“咳咳”
狯岳开始怀疑自己还有没有勇气再尝试下一次,难怪鬼都怕紫藤花
还有这真的是普通的药剂吗怎么感觉跟致死量差不多。
他缓了半天,鼻子终于不滴血了,但是整个人都像是被抽了筋一样,被冷汗浸透,没有力气再动弹。
狯岳慢慢的躺下,打算再歇一会儿,攒点力气再说别的。
疼痛的确是一点点消退着,但是疲倦与痛苦此消彼长,他很快就缩在被子里睡着了。
与其说是睡着,倒不如说是丧失意识。
这样的消耗,就算狯岳主观上能忽略,毕竟伤好了就不会再痛,也不会影响行动,但恢复也是需要体力的,他再怎么都控制不了生理上的需求,饿也好,疲惫也好,到达某个阀值之后就是理智丧失。
“未免也太”
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