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底下有着浅浅的乌青,好像休息的并不好。
犹豫了片刻,狯岳还是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眼下那一小片肌肤。
指尖上温热又柔软的触感令他有些失神。
“师兄你醒了啊”
我妻善逸似乎没有完全清醒过来,说话又软又轻,跟撒娇一样。
狯岳等了半天,还是没听到下文,再仔细看,发现善逸居然连鼻涕泡都睡出来了。
算了,应该挺累的,就让他睡一觉吧。
他就把手缩回了被子里,闭着眼休息。
两个人在此时,共享了同一份寂静。
桃山的气息如同母亲一般,温柔的将这两个孩子揽入怀中。
“狯岳啊努力是好事,但是千万要注意身体。小小年纪别总板着个脸,在外面也不要亏待自己,好好吃饭记住了吧。”
桑岛慈悟郎依依不舍的拉着狯岳的手,千叮咛万嘱咐,就差自己也跟着离开了。
他既然将自己这两个弟子视为骄傲,总不能不让他们去战斗,可是他又把两人视为孩子,总归是要担心受怕的。
尤其是狯岳,明明才出去半个多月,本来圆乎乎的脸颊,肉眼可见的就消瘦了一些。
怎么能让人不担心呢他还是让善逸背回来的,说着没受伤没问题,但小孩子就是喜欢逞强,万一出事该怎么办。
只要想一想,桑岛慈悟郎就发愁的不行。
“不然我写封信给音柱那个臭小子,要是有他照看一二,我多少也能放心点。”
“爷爷,你可快别了吧,宇髓天元巴不得能光明正大拐走师兄呢,你就不怕看着看着人没了”
“哼,他敢这是老夫的继子”
不仅敢,都过来实践好几次了。
狯岳在心底默默的回了这么一句,不过他没说出来惹桑岛生气。
“没事的,我们会写信回来。”
狯岳安慰了他一句,其实也有几分舍不得。
“哎,孩子长大了,总是要出去闯的,等你们哪一天,成为了柱,也不要忘记回来看我这把老骨头就行啦。”
“别送啦爷爷,总是要回来的。我们不会有事的。”
我妻善逸难得没有像以前那样又哭又喊,意外的有了几分大人样子。
在谁都没发觉的时候,他就挺直了脊梁,能够抬起头来面对了。
于是桑岛慈悟郎就站在屋子前面,看着两个孩子肩并肩的离开了桃山,他没舍得错开眼睛,可是两个人谁都没回头。
下山的路有多长呢桑岛慈悟郎以前从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在狯岳只有那么一点点大,手也那么小的时候,两个人一起下山。
那时候从来没觉得这段路这么短,因为狯岳人矮腿也不长,又不肯让人背着,常常是走走停停的。还有一次,狯岳走到半路就打起了哈欠,桑岛就把他背到背篓里,慢悠悠的走。
那时候他只是想把狯岳养大,没有过那么多的要求。
是这孩子从未放松过,不仅自己做的远远超出了预期,还把师弟照顾的很好。
但是,也许只是桑岛自己偶尔会想到,那孩子曾经在梦里哭泣,朝自己伸出稚嫩的手来。
总归是有遗憾的,遗憾他没有像普通的孩子那样无忧无虑的长大。
直到再也无法看到两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