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吉原熊熊燃烧着的焰火,蒸腾着每个前来八重屋的男人的热血。
因为只在满月的夜晚才屈尊降贵的推开那扇门,所以那些连他的名讳都无从知晓的人,就一厢情愿的称呼他为“辉夜姬”。
但是我妻善逸在看到他的时候,却生不出这样的念头来。
热闹喧嚷的吉原里,只有他是寂静。
心跳也好,呼吸也好,连语调也是平平。
月亮是那么明,可是他站在这里,背着光,面容就隐匿在阴影里。
只有那双青色的眼睛盈着一汪月色,分外摄人心魄。
虽然有着花魁的名头,但眼前的人的确是一名少年,看起来比自己要年幼一些,大约十五六岁的样子。
容貌是尚且青涩的,有着处于性别分化时期的朦胧暧昧,可以说是英气的少女,也可以看做美貌的少年。
眼尾那一抹红,在瓷白的底色上就显得格外鲜艳,像是哭红了眼角,又好像不胜春意,便格外的楚楚可怜。
他身着青色羽织和黑袴,虽然那羽织长度到了膝下,的确是女性惯用的样式,可整体的打扮却更接近于武士。腰间的佩刀也是无声的证明。
“就在七层打,不要弄坏我的屋子。”
我妻善逸当然只能侧过身来,让他先过去。
虽然他是有这个自信,绝对不会损坏屋里一分一毫。但是主人都发话了,他这个尚且连屋子都进不去的客,又怎么敢不从呢。
两个站在了空旷的第七层,这里不同于其他的楼层,是没有专门待客的房间的,似乎建造出来就是为了让人战斗。
善逸拔出了日轮刀,却不着急进攻。按照正统的刀术比试,点到即止,看击中要害的次数定输赢。
就算心中早有定论,他还是更乐意让他几分,好让结果好看一些。
谁知道,对面却不是这样想的。
刀完全抽出来的时候,我妻善逸都有些震惊。
那分明算得上是把太刀,光是刀身就接近一米,再加上刀柄,几乎是比他半个人要再高出半个来。
不光是长度惊人,想必份量也不轻,可是他的脚步声始终轻飘飘的,好像完全不受影响。
此时善逸才觉得自己实在是以貌取人了。
他正暗自惊叹,对面却已经提着刀攻了上来。
一般都是要有一段相当长时间的对峙,即是考验耐力,也是考教眼力,看哪一方能抓住对方的破绽,掌握住局势。
可是这样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的举动,恰巧打乱了我妻善逸的节奏,尽管他已经尽快调整了呼吸去阻挡了,可是对方一柄太刀舞得虎虎生风,隐隐有着压制自己的趋势。
一寸长,一寸强。尽管在实战上,我妻善逸绝不会输给他,可是这样点到即止的比试,还是免不了多次被对方用刀背击中手臂和腰腹。
不能对普通人用型,单是凭借基础的刀法来应对明显不普通的对手,我妻善逸自认为队里不会有谁能比他做的更好了。
虽然知道他是打算速决高下,可是凭借着过人的听力和速度,我妻善逸还硬是从对方密不透风的刀势里钻出空子,渐渐的倒也摸索出了应对太刀的打法。
虽然无法用出真正的实力,但这样纯粹用技巧取胜的时候实在少见,我妻善逸不由得认真起来。
两个人都是用的刀背,此时刀刃相击,偏偏谁也不肯先移开,便都握紧了刀柄开始加力。
善逸要比他高一个头还多,他无意识的就往下压了刀身,这样自上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