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他从阴气构筑出的通道落下时,浑身上下几十道或深或浅被通道中的阴气割伤的口子,鲜血直流。幸好曜帝命人死守祭台搭起人肉铺垫,他被仅剩的神力送到离地丈余的时候神力彻底耗尽,他落到人堆里才不至于伤上加伤。
喝了小熙煎的药和徽殷煮的粥,烧灼感消退不少,梅东冥总算能轻声说上几句话。
“接住我的那些祭司和侍从没事吧”
“有两个受了些轻伤,为师和陛下给过奖赏免了他们差役。”
南楚上下为少师牺牲性命亦是本分,受些许皮肉伤能得陛下和国师嘉奖赏赐,少师亲自过问,已是天大的恩典,足够两人引以为豪下半辈子了。
“萧梁那边呢萧景琰总得给出个解释,总不能一言不发便算揭过了”
曜帝军令已下,十几万兵卒调动不给个理由南楚朝廷群臣能吵成市集上讨价还价的大爷大妈。想派兵派兵想收兵收兵,一国帝王也不能如此任性妄为。
“你出事后没多久,言豫津即受命而来全权调停,陛下当下命人起出萧景琰埋在祭坛四周的物事验看。看完之后朝中上下权贵除了明里暗里嘲讽萧景琰狡猾陛下轻信贪小,倒是一个骂萧景琰阴谋设计陷害你的都没了。”
看来萧景琰埋下的物事非同寻常,连堵住南楚上下悠悠众口的步骤都替曜帝省了去。
“是什么”
“你们出去吧,我来说。”
萧梁发生的血色过往,他都不敢拍着胸脯说尽然清楚,从两个小辈嘴里描述出来更是添油加醋多了自己的判断。与其留着二人现在添乱随后添堵,不如统统赶出去。
“我不走,哥哥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要听。”
神殿一向不参与朝政,是以蔺熙只派人盯紧了皇帐那边的动静,没亲自去与言豫津拍桌子。失去了头一个知晓内情的机会,着实可惜。
云徽殷虽一言不发,素手却自始至终紧攥着自家夫君的手不肯松开,她对险些失去丈夫仍心有余悸,一万个不愿意回避。
“算了算了,都是些陈年旧事,听就听吧。”
要不是顾及到大徒弟脸皮薄,说到往事难免尴尬不豫,回不回避的无所谓了。
“萧景琰埋在祭坛周围的是三十几年来埋骨北境的赤焰军手环。”
蔺晨此言一出,东冥心头一跳眉头轻蹙。云徽殷纤纤玉指搭在他脉关上片刻不曾稍离,是以再轻微的违和都避不过她。
“东冥”
见云徽殷面带忧色有意阻止,梅东冥轻轻抚过娇妻手背以示安抚,未置一词,瞧不出喜怒。
“烦劳师尊接着说。”
“他不知从何处得知我大楚年年上元、中元、下元三节皆举行祭典超度亡灵,向曜帝许下了互市的承诺,只一个要求,便是将祭坛从神殿移到青冥关外。”
“祭坛落成前,他派人送来几箱物事,二话不受埋下就走。之后数日亦不曾见埋下的东西有何不妥,上到曜帝下至修筑祭坛的都不置可否,久了便忘了此事。”
“直到你登坛开祭引动神器,借神力洗涤青冥关外的战场,箱子里既有谢玉剿杀赤焰军后带回来请功的赤焰军手环,也有二十年前梅岭大战时阵亡的将士遗物。”
“再加上青冥关内外本就死了数不清的两国将士,林林总总加起来总有二十来万阵亡的亡灵。”
“换做神殿任何一个祭司来,至多就是祭祀失败无功而返。谁知道”
“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