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尔德低声说“您喜欢这个故事吗”
“我不喜欢这种寒毛直竖的感觉但是确实非常美,您的文字有一种妖异的美,让人见之不忘。”里克曼放下稿子,看了看怀表“您该休息了。我明天再来看您。”
王尔德有一些不舍。自从被关进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能够聊几句的就只有这个死板的家伙了。
“您总是急匆匆的,真抱歉占用了您宝贵的时间。”
“没关系。”里克曼拿起油灯,对他说道“您是受欢迎的。”
房门轻轻地关上了,王尔德闭上眼睛,却听到走廊里传来一阵快速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分外响亮。
“卡特大人,恕我打扰”脚步声越来越近,有人敲响了房门“巴黎的电报,卡特伯爵病危了”
老卡特的情况相当严重。
他在一个高级妓院喝得酩酊大醉,为了一个西班牙和另一个客人起了争执,愤怒之下热血上头,中风了。送回家后不久就全身瘫痪,口吐白沫,神父已经在老宅里随时待命。
这样的丑闻卡特夫人本来想压下来,谁知道第二天,就有族亲以卡特伯爵的名义向法院上诉,控诉对方犯有杀人罪。
与卡特先生争风的是一位下议院的议员,身份不高,却是首相的死忠。这件事情明显是中了别人的圈套,但是如果卡特夫人再撤回诉状的话,情况会更加不利。
何况,伯爵一倒,整个家族就失去了明面上的主事人。为了防止有人乘机作乱,在这个当口作为长子的卡特德里奥必须立刻出现在人前,平息事端。
很快,这间特殊病房就拥挤起来。闻讯而来的不只有里克曼医生 ,还有常驻医院的院长老王尔德。遇到这种情况,理当连夜出发赶回巴黎,但是王尔德还在康复期,老王尔德和里克曼不得不对他做一个会诊,来判断他是否能够马上出院。
从进入病房开始,王尔德就没见过自己的脸。当然在此之前他也完全不想看到那张可以s万圣节面具的脸。但是绷带再度拆开之后,老王尔德把一面镜子放在了他面前。
看还是不看,这是一个问题。
王尔德眯起眼睛,镜子里面那个猪头是谁
之前他眼眶周围和颧骨上本来紧贴着颅骨的皮肤鼓鼓地肿了起来,依然蒙着一块纱布的鼻子似乎稍微有了点起伏,但是依然让王尔德只看了一眼就紧紧地闭上了眼睛。他一直以为没有比骷髅脸更可怕的东西了,现在他发现更可怕的是注了水打过补丁的骷髅脸。
“您刚刚手术完不久,要月余才能消肿。”见他看起来十分消沉,老王尔德安慰道“手术非常成功,下一步我们就可以给您加长鼻柱了。”
王尔德默默地往后一仰躺平“您还是帮我把脸包起来吧。”
里克曼医生问道“院长,本来卡特大人还有一周才拆线,现在怎么办”
老王尔德皱起眉头“从爱尔兰到巴黎路途遥远,卡特先生来不及赶回来拆线。阿兰,你愿意去一趟巴黎吗”
“可是这里的病人”
“这里的病人有我。”老王尔德略一沉吟,“卡特先生的状况离不开医生,我们做的手术别人也根本不知道怎么处理。除了你之外,我也没有更好的人选了。”
老王尔德在医院呆了大半辈子,早就习惯了世情百态,来来去去的病人不过是客户,他已经很久没对其中的某一位这么上心了。不知道为何,虽然与这位卡特大人才相识一月,老王尔德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