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解一脸不敢苟同,“夸张了啊,好歹也是我们一起看着长大的孩子,怎么就危险了”
“这些年,但凡他出手,造成的毁坏简直可以说是劳民伤财。”
费介张了张嘴,讪讪道,“孩子还小,又天生的武力,收不住手也是有的。”
陈萍萍瞪他一眼,“你在说什么胡话,他何曾肆意过”
这话说的,费介都懵了,“不是,这我就听不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他有分寸那你还担心什么”
陈萍萍未雨绸缪道,“他才七岁,破坏力已堪比宗师,待他长大,又有谁能制住他”
费介更不明白了,“若咱大庆能出个宗师之首,这难道不是件好事吗”
“宗师之首”陈萍萍听得忍不住冷笑,“若能掌握在手上,那自然是好事,可若掌不住则天下倾覆。”
“你你这才是说胡话呢” 费介啐了他一口,“我就不耐烦跟你们这些想太多的人打交道,你没事想这些没边没际的还不如好好护着他,若非他遇难又怎会逼神迹出手啊”
不待陈萍萍张嘴,他再道,“我知道,你们就是看神迹天下无敌,这才稀松散漫不把奇迹的安危当回事,可就算他不是小姐的孩子,那他也是范建的孩子,是我们的子侄,你但凡上点心也不会现在在这儿杞人忧天。”
“我杞人忧天”
“难道不是”费介一脸不耐烦道,“人心都是肉长的,你真心待人,人就会真心待你,在这点上,你还不如人老言呢。”
陈萍萍眼眸一眯,“你这是暗示我,驯一个也是驯,驯两个也是驯”
费介一脸窒息地看着陈萍萍,半晌才道,“你爱咋咋地吧,我无话可说。”说完他背着手就要走,不过想了又想他还是觉得牙疼,忍不住倒退两步,劝一句,“你悠着点啊,别玩脱了,我估摸着就算影子带上一队黑骑,对上神迹那也是够呛。”
这大实话说完,费介就真走了,只不过在离开王府之际,他还是憋不住回头埋汰了一句,“你还想驯服神迹你咋想的你”
里屋听了一耳朵的言若海在费介走后也走了出来,“费介平日里虽不大靠谱,但他那话说得没错。”
“没错”陈萍萍嗤问了一句,他转过轮椅,看向言若海,“你们说人心是肉长的,真心可以换真心,可是若海,奇迹乃至神迹,他们有人心吗”
言若海眉头一皱,“院长这话何意”
“这么些年,你也算看着奇迹长大,你何时见过他掉一滴泪”
“这”言若海一时怔忪了。
“奇迹长到这么大,没笑过,没哭过,甚至没有发脾气过,正常人的喜怒哀乐在他身上见不到半分,他就像一尊漂亮的瓷娃娃,虽然好看,却只是一个壳。”
“”言若海无言反驳。
陈萍萍接着道,“至于神迹,他倒是嬉笑怒骂有些人气儿,但你见过他的眼神吗他看人的眼神,就跟看花看草看棵树一般。”
言若海出言反驳道,“神迹并非视人命如草芥的滥杀之徒。”
“我非言他滥杀,而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
言若海觉得自己跟院长之间可能有些代沟。
陈萍萍继续道,“小姐曾言,人不分贵贱生而平等,可在神迹眼中,人与飞禽鸟兽无异,与花草树木无异,他视人与万物平等,这岂非将自己凌驾与芸芸众生之上”
言若海“”我觉得你神神叨叨,比神迹可怕多了。
两人的对话最后无疾而终,至于陈萍萍究竟怎么想,又下了什么决定,没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