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流莺们一见她的姿容和腰牌,但凡手揽恩客的,立时便走了。其余则围立在附近,远远地瞧着热闹,窃窃私语着。
“这可是前几日跑了的那个金乌”
“正是,往日我是见过她的。”
“什么金乌,人家年纪未到,都还没,却是个将来的金乌。”
“没那不是值得大价钱”
“不然若是你这么个流莺跑了,你当秦阿姆为那般生气”
“你们瞧瞧她的头饰,可不是寻常的,我瞧着金乌也未必能有吧”
“说不准人家自己寻了富贵恩客呢”
流莺们的话极露骨,且十分刺耳,说话间葱白的手指时不时指向阮令月,一双双眼睛盯着她,或自哀或嘲讽。
阮令月恍若未闻,兀自镇定地往楼梯边去。
边走,边撇了那小厮一眼,她背脊挺得笔直,伸手将斗篷递给他,“倒是有几日不见了,吉安。”
吉安连忙躬身,本想着跟阮令月说句话,可周围那么多双眼睛瞧着,他只好笑笑道“是啊,令月姑娘。”
却是踏上台阶,刚到一处昏暗些的平台,吉安便连忙开了口。
“令月姑娘,您跑了便跑了,为何还要回来”
阮令月原本正兀自踏着台阶,却忽然回头,微微一笑,“哦”
“我知道秦阿姆派了人去祸害你的家人,可打都打了,经不能改变了。可您此时回来,岂不是叫你家人白挨了打”吉安有些急了。
阮令月忽然蹙眉,下了台阶一步,垂首低声问道“吉安,梦娘她在不在楼里”
“我们都有好几日没见过梦娘了,秦阿姆她也一直是一副没见过梦娘的模样,可哪回楼里没了姑娘,秦阿姆还不都是那副模样”吉安说话有些急,“趁着秦阿姆还没来,您赶紧从一楼出去,能走多远走多远。一楼现下客人正多着,没秦阿姆的令,不会有小厮妄动惊了客人的。”
吉安说着便要拉阮令月的广袖,却被阮令月躲了过去。
“不必了。”阮令月冷声道。
吉安抬头看着阮令月的眉目,“您莫不是还想着救梦娘呢快清醒些吧想想梦娘她宁可自己凶多吉少,为得是什么”
阮令月垂眸看他,忽而一笑,道“你不必为我担忧。”
吉安劝她不过,只得跟上继续劝。
却是刚上了二楼,便正遇见从拐角屋内出来的秦阿姆,两人面上皆是一惊。
秦阿姆体态略微丰腴,有些年纪,却是风韵不减,身姿举止处处优美。她唇上涂着暗红口脂,带着一惯的笑意,却是身后跟了两个大汉。
她远远地瞧见阮令月,虽是笑着,可目光中略微带了些诧异。
她身后两个大汉抬脚便要往前去抓阮令月,原也是她默许的,可走近了两步,却忽然瞧见了阮令月发髻上别致的头饰,又轻喝一声“慢着,莫惊了客人”
阮令月在看见她的那一刹那,几乎忍不住恨意,想要扑上去,掐死这个伤害阿京的人。
凭什么她家舅舅那般纯善之人,被打的浑身是血,还折了腿。可这笑里藏刀的罪人,却还能在此处安然无恙
可她忍住了。
她强压住内心翻涌的恨意,她知道,要想达成此行的目的,今日非要过了秦阿姆这一关不可。
便缓步上前,低声道“阿姆目光如炬。”
发髻上的攒金丝华胜在灯下越发耀眼。她今日特地戴上了从蒋家顺回来的头饰,繁复贵重又甚是惹眼,目的便在于此,叫秦阿姆以为她已经有了身份贵重的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