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对于阮令月这话,望南是半信半疑的。虽说这套说辞,到目前确是对的上,瞧着堂屋里头也确实有送饭的托盘,可这说辞终究是片面。
他起身,将墙角托盘里的粥端起,微微嗅了嗅,确是有蒙汗药。
此时倒是对阮令月的话信了七八分。
“那你今晨出了院子,是去做什么”望南低声问道。
阮令月面上一阵隐忍,似要哭泣,贝齿紧咬,这问题的答案仿佛叫她受了天大的羞辱。可终是开了口“昨夜我翻墙不得,又见蒋府被围着,只得折回。却不想从这小文口中问出,隔壁院里头原是有个狗洞”
望南恍然,连连摆手,“姑娘莫说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望南长舒一口气,瞧着里屋的小文,刚要作反应,忽然听见阮令月似在自言自语一般,说了一句。
“都怨那蒋家姑娘,四日前便跑了,听说还带走了许多东西,我这才糟了祸,这蒋家人可当真是黑心极了。”
其实,不光是望南在揣度阮令月的话,阮令月也在猜测望南身后之人派他来的意图。
很好猜,这是蒋府,这院子是蒋家大姑娘的院子。
目的自然是蒋姑娘。
果然,望南蹙眉,立时起身,往外头去了。
不一会儿便带了两个兵来,将小文带走了。
阮令月连忙追上去,在望南跟前跪下,朗声道“官爷,此事与我并无丝毫干系,我不过是被抓来顶灾的。还望官爷能早日查清,还我清白,毕竟我家中还有一痴傻舅舅等我照顾。”
一语说完,便在院中重重叩首。
听得望南心里直颤,可望南终究还是没全然信她,在院门口设了官兵把手。
容隽从文渊殿回到容府时,已是申时末了,天边的霞光正是旖旎多彩。
偏厅屏风后头,两个丫鬟眉眼皆低垂着,目视之物除却分内,绝无其他,小心翼翼地弓着身子,轻手替容隽将官服官帽褪了去。
净裳余香隐隐,布料平展。
正换着,忽听见外头望南的声音。
“公子”
容隽换了身月白衣裳,外头披了天青色的薄披风,上绣飞鹤纹,白玉冠将鸦发束在头顶,整个人挺拔清隽如苍竹,面容温润。
他推门出来,却并未瞧望南,直接迈步入廊,往庭中去。望南连忙跟上。
“何时回来的”容隽边走边低声问。
望南躬身,笑道“还没过午时呢,我就回来了”
“回来的倒是早。”容隽的语气不轻不重,仿佛也没什么情绪。
“公子,我可算是知道您为何叫我去了,蒋家那院里确是有些事儿的,”望南跟在容隽身边低声,“那蒋家真正的姑娘,已经在四日前,逃了。”
容隽点了点头,仿佛早有所料,“可知逃向何处了”
“有些线索,却不是很具体。不过我把那蒋家姑娘院里的丫鬟带回来了,午时之前就给交给万先生了。”望南瞧着自家公子,顿了顿,“万先生已经派人去寻了。”
“告诉万仇,行事张扬些也无妨。”
无论那蒋姑娘是否真的带了蒋家参与三皇子谋逆的证据,只要她人逃走了,在官家眼里,便是蒋家心虚了。
那自是带着证据走的,不是也是。
望南愣了愣,道一声是。
容隽面色如常,踏着台阶,缓步出了回廊,步入庭中。
下人奉了青瓷鱼钵来,容隽单手拿着,瞧着庭中大瓮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