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他师出无名,那些被蒋府遣散的下人,并未查得太过仔细。
如今圣令在手,许多事情,还需得弄清楚。
望南也跟着自家公子驻足,不过不是望月,而是死死盯着自家公子。
便是见他神色如常,也放不得心。
他从前揣测自家公子的喜怒,凭得便全是运气。
这次从老太太身边回来,竟发现自家公子比以往更难懂了。
比如大前天,他得老太太令,往公子身边放了个姿容俱佳的姑娘。前一刻他分明瞧着自家公子面上笑的宛如温玉,紧接着后面他就受了罚,那姑娘也被发配到很远的庄子上。
再比如前天,有个丫鬟不小心碎了个茶盏。原也不打紧,他只在旁边念了两句碎碎平安,反是念出事儿来了。公子用嫌恶的眼神看他一眼。然后那碎盏的丫鬟倒是没事,反是他受了罚。
又比如昨天,老太太不知从哪个嘴里得了信儿,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公子竟是直接差了人告诉老太太不见,将人连哄带轰地送了回去,便是找出了跟老太太通气儿的人,可最后他还是受了罚。
不过自家公子罚人,从不用刑,若是有不长心的,便直接打发出去。
其余的错处只罚银钱。
他刚回来伺候公子三天,就已经被罚了快一个月的月银了。
这哪里是公子,分明是公鸡。
还是铁的那种。
望南回想着,有些笑不出来,罚就罚吧,总不能还要叫他倒贴。
正想着,忽见容隽喉结微动。
“这般”
望南点头如捣蒜,连忙道“正是这般正是这般”
“你既怜惜她,那明日去伺候她吧。”容隽说完这句,收回了目光,腰间玉佩轻动。
听了这话,望南在原地愣了一刻。
然后又慌忙追上去,“是我多嘴,公子莫生气。您差别人去吧,我还是要好好在您身边守着您的,我”
容隽并未回头,兀自走着,打断望南的话,“我并未生气,你去便是。”
“公子”望南话还没说完,就闭了嘴。
此刻自家公子回了头,正用他那双“温润”的眼睛看他。大概是出于本能,望南为了保住他这个月仅剩的月银,将马上就要说出口话,强行拐了弯。
望南扯了扯嘴角,强行一笑“公子,我去,明日一早就去。”
阮令月一进屋,便将床上的丫鬟挪到了椅子上,结结实实地绑住。
期间那丫鬟怔忪无力地睁过一回眼,将阮令月骇了一跳。
可后面又没了反应,仍昏着。
此时阮令月有话问她,自是想叫她醒过来。
阮令月垂首,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丫鬟。
长得倒是很精致,面庞白皙,鼻腻鹅脂,脸不过巴掌大小。许是因着方才捂在被子里,此刻她面上微红,模样好不可怜。
只瞧了一眼,阮令月毫不犹豫,起手便是一巴掌。
丫鬟的脸被打得立时偏向一边,瞬间睁开了眼,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先痛吟了两声。
她头上伤口处的血早就凝固了,可疼痛依旧难忍,刚才被阮令月掴脸的疼痛,相比之下根本算不得什么。
阮令月见她神色迷离,似是还没清楚现下的情状,伸手又是一巴掌,好叫她早些清醒,看清形势。
丫鬟立时噤了声,这才注意到阮令月,眼里的惊恐混着眼泪,瞬间溢了出来。
“你是谁”阮令月冷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