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提着的心稍稍放下来,倚着窗子笑吟吟说“我挺好的,你快回去吧,别耽误你正经差事。爹爹安排你在銮驾旁侍骑,这露脸的机会可不能浪费了。”
朱闵青淡然道“我推了。”
他语气平平,好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这岂是小事,驾旁侍骑,随见天颜,多少人求也求不来的差事,他就轻轻巧巧地推了
秦桑愕然,她想说自己一切安好,让他回去好好当差。
然而她抬头仰视,刚好接触到朱闵青的目光,她却也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眼中闪着细碎的光芒,那是秦桑从未见过的某种情绪。
仿若几缕阳光照耀下的寂静深海,深沉,却又极致的温柔。
没有风声,没有马蹄声,甚至一声人语都听不到,天地间显得很寂静。
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天气好得出奇,澄净的碧空中,滚滚白云如野马群一样从头顶奔腾而过。
微风拂面,秦桑第一次觉得秋风的味道如此好闻,像阳光,像细雨,像春风中母亲的玉兰花,淡淡的甜蜜。
在这样一个秋日里,秦桑觉得,朱闵青似乎有点不一样。
她笑起来,心里很甜的样子,“哥,上车呀。”
朱闵青眼中是止也止不住的笑意,看起来快活极了。
一直充当隐形人的豆蔻颇有眼色地,拉着月桂爬出车厢,坐在车辕上望天啊,今日阳光晴好,不出来晒晒太阳简直太辜负好时光
朱闵青脱下罩甲,轻吁口气,半躺在大迎枕上展了展腰身,只觉浑身松快。
车厢内狭小,他胳膊放下来的时候,手不小心碰到了秦桑的胳膊。
秦桑倒了热茶正要递过来,这下可好,一盏茶全泼在了朱闵青的身上。
前襟顷刻就湿透了,滴滴答答往下淌水。
秦桑慌忙拿着手帕替他擦拭,“快脱了,让我看看有没有烫着。”
茶水的确很烫,隔着两层衣料都觉得钻心的疼,但在她面前袒胸露臂,朱闵青根本放不开。
“没烫着,迎风吹吹就干了。”
“那怎么行”秦桑急急道,“刚泡好的茶,唉,都怪我没有端稳当。”
小姑娘满脸的自责,眼睛雾蒙蒙的,像是要急哭了。
朱闵青犹豫着,慢吞吞地开始解束带。
秦桑从小屉里翻出药膏,回身一看朱闵青的衣领口还没解开呢
她顿时急了,干脆上手帮他。
朱闵青摊着胳膊,很有些无所适从的样子,头偏向一旁,微微垂下眼眸,不敢往她这里看。
他能感到她的手小心翼翼地解开了他的戎衣、中衣
胸前微微一凉,随即是她的惊呼声,“红了一大片”
他也差点惊叫出来。
温凉的手指细细抚着她,烫得他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平生第一遭,心头突突乱跳,慌乱得他几乎维持不住脸上一贯的平静。
秦桑小心地给他涂着药,力道又轻又柔,好像在对待一件薄如蝉翼的脱胎瓷。
这样凉爽的天,她竟急出了汗,额角挂着一滴透明的汗珠,轻缓地流至眼角,许是觉得有些痒,她眼睛微微一眨,略晃了下头,那滴汗珠,便落在了他袒露的腹肌上。
旋即顺道而下,消失不见。
一阵酥麻奇痒,朱闵青的喉头上下滚了滚,忽觉得口渴难耐,他盯着那双在他胸口画圈圈的小手,眼睛有些发愣。
涂好药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