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得把鼻子气歪了”
“她气有啥用走走,我领你听戏去,好容易出来玩一趟。”
晚间,各家的家祭仪式都已完成,街头夜市正是最喧哗之时,岸边游人如织,河上时有画舫飘过,带着一阵阵的丝竹笑语。
小舟从热闹中穿过,随河灯一起,慢慢地飘向寂静的深夜。
黑暗中,微风簇着轻浪,水面上星光点点,灯光摇曳一回,水光也不甘落后似地动一下。
秦桑坐在船头,灯光映红了她的脸颊,朦朦胧胧的。
朱闵青注视着她,慢慢摇着橹。
“我以为我永远不会忘记母亲。”她突然开口道,“可是还不到一年,我竟记不清她的声音了。”
“前几日我想给母亲画幅小像,可怎么画怎么不对,我真怕,有一天我会忘记她的模样。”
朱闵青的目光有些茫然,他已经忘了母后长什么样子。
闭上眼,浮现在脑海中的,是母后穿着大袖龙凤真红绣袍,戴着十二龙九凤冠,威仪端坐在凤椅的画面。
然凤冠下面那张脸,却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了。
他自嘲般笑了笑,似是安慰她,又似是安慰自己,“心里记得就好,人总要往前看,而且你还有督主在。”
而他,却谁也没有。
秦桑回头一笑,“还有一个哥哥”
朱闵青止不住心跳了一下,好在天黑,脸红了也瞧不真切。
河灯散去,夜渐深,小船靠了岸,风有些凉。
朱闵青脱下外袍,手一扬扔给她。
秦桑却道“我不冷。”
朱闵青脸色一僵,“穿上”
秦桑不明白他为何突然不高兴,但还是披上了。
不知何时月亮出来了,黑色的河面在月光下,冷冷亮亮的,泛着点点涟漪。
回到家,已是月上中天,朱闵青躺在床上,明明很累很累,却没有丝毫的睡意。
手边是那件外袍,他的手指无意识地从上划过,拿起来,轻轻罩在脸上。
上面还有她的馨香。
他轻轻吻了下。
好像,他也不是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