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察院很快将杨家的案件呈交刑部,判定杨夫人无罪。
刑部李尚书早知道锦衣卫的人一直在干扰都察院办案,本打算参朱缇一本的,结果一问,竟是朱缇替杨夫人主持了公道
李尚书眨眨眼,立时跑到窗前望天,纳闷道“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他的幕僚笑道“我也倍觉奇怪,邱万春一直给都察院施压,朱缇没有偏袒他,反而把他从总旗降成了校尉,简直不是朱缇的作风。不过都察院对他的风评倒变得微妙起来,关系有所缓和。”
李尚书捋着山羊胡子叹道“那咱们的折子,就先往后压一压,且看他以后如何,这阉人,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此时朱缇真开始打算盘了,他已然查到,那个小宦官,竟是张昌的徒孙
想来也对,在他之前,张昌是东厂的头,虽然只有短短一段时日,却也埋下了眼线。
朱缇立时开始反击,但他没有和从前一样,不问理由地胡乱抓人进诏狱,而是派人偷偷搜罗张昌等人贪赃枉法的证据。
秦桑的话到底对他产生了影响,他不想让女儿认为自己是个滥杀无辜的恶人,不知不觉中,行事手段温和了不少。
崔娆特地找了秦桑一趟,将杨玉娘的感激之情原原本本带了过来。
“因她爹爹的事,她觉得没脸见你,就托我转达谢意,她说,她感激你的大恩大德,往后定当报答。”
秦桑笑笑没当回事,她根本没想着让杨玉娘报答什么。
崔娆小心道“玉娘带着杨伯母离开京城,那杨伯母身子骨看着不怎么好,那样子怪可怜”
秦桑垂下眼眸,没有接话,有些事能做,有些事不能做。
这场风波过去后,已是七月中旬,季夏的风有些凉了,然秦桑心头的烦热却一直都在。
杨家案子后,她已经快一个月没见到朱闵青了,也不知这位在外办什么案子,亦或是在躲他
那一晚的争执,二人真的离了心
豆蔻见她不开心,便提议道“后日便是盂兰盆节,南城河会放河灯,可好看了,奴婢陪您去看灯吧。”
秦桑便说“好,我做两盏河灯,咱们放河里去。”
“两盏一盏是太太的,还有一盏是”
秦桑轻轻道“给哥哥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