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指着身后两个嬷嬷说“这两位是娘娘身边的老人,宫里宫外都熟得很,娘娘想着朱公公宅子里人少,也没有经年的老人,就先让这两位伺候着姑娘。”
这就开始往身边塞人了
秦桑心里发笑,道“宫里规矩我是半点不懂,乍一进宫还真怕让人笑话了去,有这两位嬷嬷指点规矩,我放心多了。明日要好好谢谢娘娘,豆蔻,快收拾客房,虽然只有一晚,也万不可怠慢了两位嬷嬷”
言语机锋谁都会打,吴公公说送人来伺候,她便说这两个嬷嬷是临时指点规矩来的。
她不知道李贵妃什么来头,但笃定不会与自己撕破脸。
果然,吴公公脸上笑容不变,根本没再提刚才的话,欠身笑着告退了。
在宫中能混出几分脸面的,无一不是人精,那两个嬷嬷岂能看不出秦桑的防备疏离之意,教了两遍宫里的礼节,便自觉躲在屋子里不出来碍眼。
天已是黄昏了,外头寒风渐起,推着浓重的云层层叠叠压下来,不多时下起雪来,地上顷刻就铺了薄薄一层。
秦桑独坐桌前,闷闷不乐的。
爹爹没有从宫里传出任何话来,那个朱闵青自晌午过后就不见人影,她想找个人问问宫里的情况都不能。
从今天李贵妃暗中塞人就知道,不是个和善的,她两眼一抹黑进宫,肯定会吃暗亏。
正暗自发愁,门轻响两下,是朱闵青的声音,“在吗”
秦桑说“不在”
朱闵青推门而入,手里托着一个包袱,将东西往桌上一放,仔细看了秦桑两眼,道“哪儿来的小妖怪”
秦桑憋不住笑了下,又板着面孔说“你来做什么昨儿个还说不是一路人”
朱闵青在一旁跷足而坐,闻言道“我昨天也说要和你携手走一程,既然是合作,就将就些吧。”
秦桑无语,暗道这人脾性真叫人琢磨不透,说他性冷吧,偏巧伶牙俐齿的也会说顽笑,细微之处待人也颇有温情;可是你想要离他近些,他立时就支棱着一身芒刺,扎得人手疼。
近不得,远不得,同处一个屋檐下,这以后可如何相处
朱闵青咳了一声,“说正经事,李贵妃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宫中后位空悬已久,俨然已以她为尊。当今无子,贵妃就收了南平王的小儿子宁德郡王做养子。”
秦桑一下子听出门道,“她是准备推宁德郡王作储君”
“嗯,南平王妃和李贵妃是一母同胞的姐妹,早些年间亡故后,李贵妃就把宁德郡王接到宫中抚养,宁德郡王和皇上的关系也很亲密,前几个月还有朝臣请奏立他为太子,但皇上没同意。”
“李贵妃和爹爹关系如何她往咱们院子里塞人,我总觉得她来者不善。”
提及此事,朱闵青也是有点想不通,“李贵妃长袖善舞,和督主关系还算不错,而且立储一事更是急需督主的支持,今天这个昏招,真不是她的风格。”
无怪乎他不明白,因为这两个人根本不是李贵妃派来的。
永安宫内,李贵妃瞠目盯着养子,失色叫道“你竟借我的名义给朱缇私宅塞人”
宁德郡王朱承继懒懒散散地斜靠在椅中,满不在乎道“是啊,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李贵妃紧紧咬着牙,面孔都有些扭曲,“你以为那是谁,那是朱缇你看有谁敢往他私宅里塞人的”
“我当然知道他是谁”朱承继霍地从椅子上跳起来,眼睛绿幽幽发着光,活像一只发现老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