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愣怔了下,知道爹爹所虑极是,可不愿他老人家担心,因笑道“慎言慎行,我知道的再说别人想要攻讦我,也要掂量掂量有没有那个本事。”
朱缇笑了笑,温和道“其实我是白嘱咐,那小子极其眷恋你,想来不会让你受委屈的如果受了委屈咱也别忍着,骂他几句也使得。”
秦桑抱着爹爹的胳膊撒娇“有您在,我谁也不怕,”
朱缇慈爱地抚着女儿的头发,“这次回京后,爹爹不打算再进宫了,就在你娘坟前搭间茅屋,守着她过日子。”
秦桑急了,“那怎么行”
朱缇一摆手止住话头,“孩子,没有父女俩共同掌管禁宫的先例,而且我是被先帝逐出宫的。朱闵青刚登基,不能事事都和先帝反着来,再来出群臣跪午门的闹剧,谁脸上也不好看。嗨,我闺女是皇后,你还怕我过不好怎的”
秦桑默然,好半晌才点点头。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随即是豆蔻喜出望外的叫声“老爷,小姐,皇上、皇上亲自来接咱们啦”
秦桑又惊又喜,抬脚就往外走,却猛地顿住脚步,询问似地看了看爹爹。
朱缇失笑,“去吧。”
秦桑拎起裙角出了屋子,立在台阶上踮起脚尖张望着。
鼓乐声越来越近,豆蔻和月桂立在大门两侧,笑啊闹啊,激动得满面通红。
前所未有的紧张和期待,秦桑的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快要不能呼吸了。
明明是意料之中的事,可为什么就是平静不下来呢
忽然间鼓乐声停了,欢笑声也没有了,世界变得很静。
秦桑屏住了呼吸。
一身明黄服饰的朱闵青漫步走了进来。
刹那间,秦桑谁也看不到了,整个世界都是模糊的,唯有他是清晰的。
她欢呼一声,雀跃着奔向他。
朱闵青笑声朗朗,张开双臂一下子把她拥入怀中,“我的皇后,我来迎你了”
柔和的暖风轻轻拂过,玉兰花的香气弥漫了整个小院。
秦桑仰头看着他,他有一双她见过最漂亮的眼睛,好似迷雾散尽后的碧湖,在明媚的阳光下,闪着粼粼的波光,充满生气
不再是暗夜中寂寥阴暗的死水。
秦桑忍不住轻轻啄了下他的眼,娇笑道“皇上既然开了金口,皇后这个名头我就却之不恭了,若有人说我狂妄自大,你可要替我骂回去。”
朱闵青解下五爪团龙纹斗篷披在她身上,紧紧握着她的手说“我不骂人,我直接砍他的脑袋”
秦桑噗嗤一笑,“还我啊我的,皇帝当了三个多月,还没适应么”
朱闵青低头,凑到秦桑耳边轻声道“咱们之间只有你我,没有朕和臣妾。”
他左耳的红宝耳珰闪着细碎的光,与她的耳坠相映成辉。
洁白的碎花随风悠悠然飘落,漫天飞舞着,就像二人初相识那天的雪。
没有冰冷寒凛的味道,只有令人陶醉的花香,和萌动的融融春意。
二人相视一笑,谁也不再说话,携手向外徐徐走去。
和风飒然,玉兰树的叶子哗啦啦地响。
秦桑回头望了一眼,爹爹已走出房门,站在树下含笑看她,枝头盛开的玉兰花似乎也在笑。
她慢慢转过身,随朱闵青登上了龙辇。
织金红毯一路延伸开来,九龙曲柄明黄伞蔽日,千乘万骑簇拥着他们,金戈辉煌,灿烂炫目。
龙辇所到之处,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