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苏首辅直接成祸害了
随即有三四个朝臣附议。
苏首辅立时颤颤巍巍跪下,老泪纵横说自己年事已高,求皇上恩准他乞骨还乡。
紧接着苏党一派又跳出来驳斥盛御史,眼见又是一场口舌论战。
永隆帝揉着额角,“不当心”摔了柄如意,霎时间,偌大的宫殿死一般寂静,朝臣们都屏声静气垂手低头站着,只闻屋檐下铁马偶尔发出的丁当声。
没有三辞三留,永隆帝干净利索地准了苏首辅的请求。
一众人都惊呆了,皇上怎么不按套路来呢
别说众朝臣,苏首辅本人也压根没想到,他知道皇上有心动手,但没料到竟这样坚决,没留任何回转的余地。
他无比后悔自请致仕,但是话已出口,再无收回可能,且皇上金口一开,管你以退为进还是真心请辞,你还敢不从
三九严寒,冷汗无声地顺着脸颊流下来,苏首辅像挨了一记闷棍,那是面无人色,几欲当场晕过去。
好歹他阅历广,竟是咬牙忍住,毕恭毕敬磕头谢恩,强端着架子出了大殿。
那雪更大了,哨风裹着成团成块的雪吹下来,地上已是积了两三寸厚深。
苏首辅深一脚浅一脚艰难行走着,没人过来扶他,往日对他笑脸相迎的宦官们,此时躲在角落里指指点点,窃窃私语,不时捂着嘴笑几声。
不过须臾的功夫,消息就传开了。
苏首辅暗自苦笑,转念一想,朝中还有自己的门生在,自己还不至于一败涂地。
风雪中,他踽踽独行出了宫门,脊梁有些弯,却没有垮。
朱闵青站在殿前,眯起眼睛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冷冷笑了下。
初五这天,苏首辅乞骸骨的消息已传遍了京城。
搭配着满城“破五”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显得颇为有趣。
苏家的门人故旧没有如苏光斗所想那般为他奔走呼号,反而弹劾他的奏折越来越多了。
侵占民田、卖官鬻爵、贪墨库银、霍乱朝纲一条罪接着一条罪,真假参半,逐渐呈汹涌之势。
苏光斗便知大事不妙,急忙安排家人连夜出京。
正月十四这天,皇上又下了一道圣旨。
苏光斗正在书房写字,一个长随连滚带爬跑进门,脸色和死人差不多,“老爷,外头锦、锦衣卫来了”
便听门外一阵脚步嚯嚯,间杂着兵戈的碰撞声。
苏光斗抬头一看,打头的正是朱闵青。
朱闵青手捧明黄圣旨,见他就笑“首辅大人,哦不,苏光斗,皇上给苏家的旨意。”
纵然早有准备,苏光斗仍是头皮发麻,身子晃了两晃,叹道“好快”
他脑子浑浑噩噩的,朱闵青念了什么,他是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
“抄家”苏光斗愣愣看了朱闵青半晌,嘴唇嚅动着,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朱闵青眯着眼睛,让人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皇上还是给你留了情面,只是抄家罚没家产,没砍你的脑袋。不过苏家的子弟,恐怕就没有你的好运气了。”
他弯下腰,轻轻说“还记得苏暮雨给宗倩娘的密信吗那封信在我手里,上面的都是你的党羽吧现今谁都明白皇上要清算你,他们想活命,只能拼命揭发你,如何,被自己亲信弹劾的滋味”
原来如此苏光斗猛地吐出口血,指着朱闵青哆哆嗦嗦说“你好歹毒的心”
朱闵青轻蔑地看他一眼,“我一向心狠手辣,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尽可放心,我不会叫你死的,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