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祭酒脑袋“嗡”地一响, 暗道要糟, 乱哄哄的弹劾案刚消停没两天,怎么这两家又开始掐起来了,偏生还是在国子监起纠纷, 简直是给他出难题
他一脸牙疼地问盛鸿事情经由。
盛鸿抹着眼泪,抽抽搭搭地把来龙去脉讲了。
赵祭酒是彻底听明白了分明就是苏博士记恨盛御史,暗地里拿人家儿子撒气。
还是大家公子呢,这气量也忒窄了。
还是秦小姐够仗义, 立时就替盛家出头,还把盛鸿认做外甥,和九千岁攀上亲戚,以后国子监怕是没人再敢欺负盛鸿。
可比苏首辅强多了, 他那几个门生贬谪离京时, 苏家没一个人出来送送。
他一面暗暗感慨着, 一面着人叫苏博士,以及打人的监生过来。
不多时, 苏博士和两个监生到了。
苏博士年纪不大,二十多岁的样子,与目光躲躲闪闪的监生不同,他神情泰然自若,没有任何心虚理亏的模样。
赵祭酒环视一周, 问那两个监生“你们为何要打人”
二人均是低头不语,良久方道“一时看不惯小人行径,忍不住动了手, 下次不会了。”
苏博士却道“不过同窗间三言两语的口角,弄得这般兴师动众,未免小题大做了。”
秦桑没搭理他,只看着那两个监生道“定然不止你们两个动手。回去传个话,若有人敢做不敢当,躲起来想当缩头龟,那我把丑话说前头,如果让锦衣卫查出来,就不是在国子监关起门来能解决的事了。”
那两个监生脸色白了白,不约而同看向苏博士,均是站着没动。
赵祭酒一拍桌子喝道“快去,难道非要闹上公堂你们就满意了都是官宦子弟,是同窗,以后要同朝为官的,都给彼此留些脸面吧。”
此时赵祭酒已经打定了主意,身为国子监主管官员,置身事外是不可能的。反正是监生之间的争执,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最好的办法就是和稀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秦桑自然听出他的言下之意,只微微一笑,道“不愿去也行,本该众人承担的责罚你们俩全担。”
说罢,示意盛鸿动手。
盛鸿迟疑了下,但马上撸起袖子,也不分说,抢上一步抬手“啪啪”就是两记耳光。
谁也没想到他会突然打人,那俩人立时就被打懵了,各自捂着半面脸,要哭不哭的样子。
苏博士一撇嘴冷笑一声,刚张嘴时,赵祭酒却突兀地插嘴道“你们两个还愣着干什么,我的话不管用了是不是赶紧叫其余的监生过来赔礼”
二人顿时清醒,再留下就是擎等着白挨打啊,急忙跟头咕噜跑了出去。
苏博士斜眼瞥了秦桑一眼,冷声道“蛮横无理,有辱斯文。”
秦桑仍是没理会他的挑衅。
两盏茶功夫过后,由一位司业领着,堂前空地上陆陆续续来了七八个学生。
秦桑立在台阶上,朗声道“你们都动手打了盛鸿,这点没错吧”
无人应声。
“那就是默认了。”秦桑冷笑一声,“我家的人从不吃哑巴亏,谁打了我们,必定要打回去小常福,拿鞭子来,给他们一人一鞭子”
监生们登时哗然四起。
赵祭酒也着了急,忙劝秦桑“使不得使不得,让他们低头认个错,要不然打两下手板。拿鞭子抽可不行,先不说会引起多少非议,就是盛鸿,以后在国子监还怎么求学他会被所有人孤立。”
秦桑皱眉道“赵大人既然求情,您的面子,我必须得兜着。也好,叫他们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