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也是一笑,不卑不亢道“苏小姐约莫忘了,我母亲也是诰命夫人,和你母亲一样的品阶。”
苏暮雨不由怔楞下,随即冷笑道“我倒忘了,朱总管一咬牙捐了几万两银子,求皇上赐了个恭人的诰命。”
秦桑东瞧瞧西望望,问道“这附近有醋坊吗”
豆蔻答道“并没有,小姐要买醋”
秦桑十分正经地说“定是你记错了,你闻闻,满巷子这一股子酸味”
豆蔻明白过来,捂着嘴吃吃地笑。
月桂脑子转得慢,可身体反应不慢,见豆蔻笑,她也跟着大笑,笑声欢快爽朗,直引得过往行人不住张望。
苏暮雨脸色一红一白,好半天才缓和下来,一面摇头,一面端庄地笑道“秦小姐真有意思,用钱买来的虚名也值得我眼红我苏家诗书传家,儒林典范,看重的是仁义”
“好个儒林典范”秦桑讥诮道,“教出的得意门生竟然抢老百姓的救命粮,真是仁义得很呐”
苏暮雨语塞,竟是辩无可辩,驳无可驳,一时恼怒道“我祖父顶多是个失察,皇上都没判我家的罪,你充什么理中客别觉得自己多高尚,你们捐出去的银子就是干净的敲诈勒索,收受贿赂,不要以为别人不知道这些银子的来路。”
“洗不掉自身的罪名,就想拖别人下水这手祸水东引的招数使得不错,这些话,你苏家尽可指使门生故旧参我爹去,满朝臣子一个鼻孔出气,也算我朝的一大景观了。”
苏暮雨脑子嗡地一响,猛地想起祖父叮嘱的“已遭皇上猜忌,暂且低调行事,从长计较”,她竟给忘得死死的
可给秦桑让路,她实在太不甘心。
秦桑生生搅了她和江安郡王的姻缘,她本可以是未来的皇后
可如今,江安郡王和苏家关系逐渐疏远,在保定府更是一力帮着秦桑对付苏家的人,竟有与苏家为敌的趋势。
她是什么指望也没了。
祖父叫忍,可要忍到什么时候这一让,自己在京中贵女圈里还能抬得起头吗苏暮雨犹豫着,却见对面的马车冲了过来。
头皮一炸,苏暮雨尖叫“快躲”
她出声的同时,马车夫已忙不迭赶着车往街边躲,几乎和秦桑的马车紧贴着擦过。
还好没弄个人仰马翻,却把苏大小姐吓了个花容失色。
她瞠目望着远去的马车,喃喃道“简直不要命了”
马车中,豆蔻拍着胸口道“小姐,您怎么知道她一定会让”
“因为她明显的犹豫了,人一旦意志不坚定,肯定就会产生退意。”秦桑笑道,“叫她耽误我半天功夫,盛夫人肯定等急了。”
果然,马车刚到盛家门口,盛夫人就迎了出来,满面笑容,“妹子来了,这地方不好找吧,我就说太偏了,可恨我家那口子就是不听。”
秦桑携着她的手慢慢往院子里走,“京城寸土寸金,这地方虽然偏点儿,可我看宅子着实不错”
二人到花厅坐下,正说笑间,忽有丫鬟进来禀报“夫人,少爷回来了,吵着要找您。”
盛夫人有些惊讶,“今日下学这样早叫他过来拜见秦家姨母,说起来他能去国子监读书,也多亏九千岁从中说项。”
那丫鬟为难地看着盛夫人,欲言又止的模样。
盛夫人奇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叫少爷过来。”
“娘”一个鼻青脸肿的半大少年一头撞进来,抱着盛夫人就哇哇大哭,“我再也不上学啦,我讨厌京城,我要回老家”
“这是怎么回事谁打的”
盛鸿哭得委屈极了,“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