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是提朱闵青,又是提治国理政的,听得秦桑猛地一惊,忽然想到某种可能
因笑道“你说的这些问题该皇上头疼,扯我哥作什么,他就是个跑腿儿办差的。”
朱怀瑾笑了几声,道“我也就随便说说而已。”
他忽然压低了声音,“说起来我也挺好奇的,他的奶嬷嬷竟认识先皇后族人,那位青楼女子是闵氏嫡枝的姑娘。青云楼那么多妓子,偏生就找上了她。”
秦桑头皮一麻,嘴唇动了动,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别担心,反正他奶嬷嬷都死了,这件事我下了封口令,无论是巧合,还是另有缘故,总之不会牵连到你们身上。”
“我没有其他的意思,不过提醒你和朱总管一句。”朱怀瑾正色道,“朱总管处理得快,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我能察觉到不对,别人自然也能察觉到,就是时间迟早的问题。”
秦桑木然地点点头,暗恨林嬷嬷死了还要祸害人。
此后朱怀瑾没再说话,一路默默地随行左右。
一夜赶路,当启明星升上树梢时,已隐约可见新乐县城的城门。
秦桑勒住马,轻声道“送到这里就可以了,多谢郡王一路护送。”
朱怀瑾伸出手,“藩库的借条给我,等朝廷的赈济银粮一到,我就把帐抹平。另外暂留在卫所的粮食草药,不用等结案再发,我专折上奏尽快运过来,省得京城地方来回扯皮耽误事这案子太大,十天半月根本完不了。”
秦桑递给他,“多谢你啦。”
“和我少说几个谢字。”朱怀瑾摇头苦笑道,“只盼你得空时回头看一眼,记得后面还有个我,那我就心满意足了。”
秦桑怔怔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知怎的,心情越发烦闷了。
天光蒙蒙发亮,守门的兵士远远见到车队的灯光,不等吩咐便打开城门,随即恭敬地垂手站在两旁,和昨日的态度天差地别。
崔应节笑道“准是得到他们上峰倒台的信儿了,这帮人的消息倒也真叫快。”
秦桑满腹心思,闻言只笑了下,没说话。
晨色朦胧,草木在清风中微微颤动,人们大约还未曾睡醒,街巷非常安静。
随着车轮和马蹄声渐近,两旁的屋舍亮起了灯,一盏灯、两盏灯稀稀落落的,不多,却足可照亮路。
微黄的灯光透过窗子映在街巷中,看上去颇为温暖。
秦桑有些奇怪,然而下一刻,她愣住了。
一扇扇门窗打开,人们或站在门口,或隔着窗子,作揖鞠躬的有,拍手欢呼的有,喜极而泣的也有。
他们大声说着感谢的话,脸上洋溢着劫后余生的喜悦和庆幸。
甚至还有人跪在街边磕头。
秦桑心中是感慨万千,她的一点点善心,换来百姓这般的感恩戴德,当真是她没有想到的。
粮食和药草很快分发下去,隔了两日,暂扣在保定卫的粮药送抵,又过了五日,朝廷赈济的粮药,还有太医院的人也到了真定府。
吴郎中将防治瘟疫的法子毫无保留地教给京城来的郎中们,一个多月后,瘟疫停止了蔓延的趋势,得病的人越来越少,治愈的人越来越多。
豆蔻便笑道“照此下去,用不了多久瘟疫就能消散,禁行令就能撤销啦小姐,咱们是回京呢,还是去秦家庄”
秦桑正在看朱闵青的信,闻言头也没抬,“去秦家庄,这才是我出京的目的。”
豆蔻一边剔西瓜子,一边说“少爷快来了吧奴婢猜啊,这次说什么他也会